門閥世家子弟,幾乎是當今天下上層人物的代表,是人人渴望的階層,廣泛掌握權利地位的同時,也享受著種種贊譽和美名,至少表面上如此。
但許多人艷羨,自然也不會缺少厭惡之人,別的不說,士族子弟確實也做出很多荒唐事。
殷曠之見莊霖始終淡漠的態度,以為他就是不喜士族子弟之人。
這話讓李炎銘略微緊張一下,不過陸景等人倒是在一邊沒覺得什么。
莊霖聞言不由短暫失笑,看著面露幾分不安與緊張,也依然渴望得到答案的少年郎,他認真想了下,隨后看向東方。
“在莊某眼中,門閥子弟、寒門士子、安逸百姓、貧弱流民.本質上并無高下之分.殷公子年少聰慧,若東升朝陽,莊某更不會厭惡,莊某要走,只是知道應該走了。”
說著莊霖又看向少年郎。
“你無需因為我的武功而畏懼,我也不會因你是黃門侍郎之子而遷就,萍水相逢,短聚一場,僅此而已!”
說著莊霖臉上重新露出笑容。
“當然,殷公子設宴招待之情,我等自是記在心中,只能說此番確實不便,將來有緣再見吧!”
殷曠之表情復雜,像是有些失落,又像是也松了口氣,但又很快恢復了正常,看向不遠處的侍從吩咐起來。
“四位大俠的衣裳應該烘干了吧,快去取來,還有,準備一些干糧!”
“是!”
莊霖點了點,這點好意他自然也不會不接受。
——
片刻之后,莊霖和陸景等人告別了樓船上一眾人,向著北側山野而去。
樓船依然停在原處,殷曠之和李炎銘等人站在船的甲板上,那里目送著五人的身影越來越遠,心情多少有些復雜。
尤其是殷曠之,很是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少公子您也不必灰心,如莊先生這般人物,本身武功修為已經是世間罕有,心境更是非凡人所有,早已不為世俗王權富貴所動,您想要招攬他,本就不太可能.相反,您能做到這種地步,留他相聚一天,多少留下一些情誼,已經是甚為難得了!”
李炎銘這話既是安慰自家少公子,同時也是肺腑之言,回想前一天,他面對莊霖話都說不利索,實在不如少公子。
“是啊少公子,李頭說得對!”“對啊,您已經很厲害了!”
“就是啊,別說是少公子,這一趟的事我都覺得不可思議,還見到了兩位先天境界的陸地神仙!”
“對對對,另一位居然是女子,而且如此美艷”
“是啊,可惜昨晚怎么就睡著了呢?”“哎呀,真是.唉!”
一提到這茬,身邊不少武師都又興奮了幾分,甚至侍從和侍女們也在小聲說著那些事。
殷曠之聽著身邊人的話音,看了一眼李炎銘,低聲自語一句。
“所謂無法招攬,我豈能不知,我只是好向往”
只有比較近的李炎銘聽到了少年郎的話,但是他猶豫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勸慰什么,殷曠之的神色似乎就已經恢復如常了。
“少公子,是不是要命大家三緘其口,勿要將此番之事泄露出去?”
殷曠之想了下搖了搖頭。
“若莊先生真能為我殷家座上賓,自然是慎言為好,不過現在這樣,倒也不用了,只是讓大家勿要大肆宣揚便可!”
“啊?”
李炎銘的武人思維一時間有些想不過來,殷曠之則是笑了笑。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先生境界在那,可平視天下人,但我畢竟只是個粗鄙的士族子弟.”
帶著幾分自嘲感說話的時候,殷曠之似乎已經恢復了往日的自信,也不再看著遠方,而是向著船艙走去。
“吩咐早膳,之后起航返回襄陽!”
“是!”
旁人應諾聲中,殷曠之又回頭看了一眼早已不見五人身影的遠方,心中閃過陸景等人的樣子,劃過莊霖靜若平湖氣度不凡的身影,同時也不可避免地浮現那張堪稱風華絕代,令人看一眼便心跳加速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