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羽承一手杵著拐杖,一手被大侄攙扶著,但越是接近劉宏宇,感受就越奇特,那雙平靜的眼睛看他的時候仿佛就在審視什么,仿佛自己才是小輩。
換別的場合或者換別人,戚羽承即便面上不顯,心中怕是早就生出怒意,但這會,他卻并無任何多余的情緒。
“劉總,我們已經很久不見了,一眨眼你已經從需要你父親呵護的小樹苗,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了!”
老人杵著拐杖這么說著,盡量讓自己臉上的笑容更和煦自然一些,以掩蓋那種緊張感。
是的,緊張,不知道為什么,越是接近劉宏宇,老人就越有一種緊張感,甚至這會他都感覺身上微微有些發熱。
劉宏宇沒有立刻起身,目光依舊平靜地看著老人,并且什么話都沒說,這多少有些沒有禮貌了。
在老人身邊的戚國良都猶豫著要開口,后邊的戚辰豐甚至心生怒意的時刻,劉宏宇忽然露出了笑容。
“戚老爺子,你們來就來了,為何不事先說明還多帶了一位呢?”
劉宏宇可以確認,自己嗅到的必然是香火氣,而處于如今這個時代,還能保持存在的都不能說神祇了,只剩被世人信仰欲望牽著走的一絲神性,且都已經虛弱到了極致。
至少劉宏宇清楚自己根本不需要怕什么。
在這種大環境中,沾染了一絲香火氣是無法久存的,所以香火氣的源頭一定就在這里,而且就在眼前這個老人身上,即便如此香火氣也這么淡,便也可見一斑。
可以說這位源頭的存在,如今這么暴露在劉宏宇面前,真可謂是被他握住了生殺予奪的大權。
也或許“他”并不清楚這一點吧!
劉宏宇心念至此,從頭到尾沒有任何驚慌。
聞言戚國良是錯愕,落后半個身位的戚辰豐則是下意識看了看身邊之后第一次皺眉開口。
“劉總,我們為了不打擾你,也為了表示誠意,來的也就我們三人!”
劉宏宇看了戚辰豐一眼,隨后露出多少有些意味深長的神色,隨后緩緩站起身來,視線重新看向老人。
“我可沒有說那一位是‘人’啊,您說是么,戚老爺子!”
這一刻,劉宏宇身上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強大壓迫感,讓想要說話的戚國良回憶起當初的那一場會議,讓年輕的戚辰豐也有些呼吸困難。
而年邁的戚承羽更是額頭滲出汗水,同時心中的震動也是巨大的。
直到劉宏宇再次露出笑容。
“戚老爺子,我們不妨開門見山吧!”
這一刻,一切壓力都消弭于無形,老中青三代戚家人全都松了一口氣,戚辰豐更是忍不住喘了幾口大氣,然后帶著一種驚疑不定不可思議的神色看著劉宏宇。
剛剛發生了什么?
而戚國良已經下意識看向了身邊的老人,二叔肯定帶了東西!
戚羽承這會也已經從那種心靈上的壓迫感中回神,此刻則是明顯帶著幾分激動,更帶著忐忑,他將拐杖遞出讓戚國良拿著,隨后手伸入寬大西裝衣領內部,從取出一個長條的布囊。
這布囊大約小臂長短,里面似乎放著棍子一般的東西,老人又抽回另一只手,自己小心將布囊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