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于修行者呢,他們是怎么想我們的?我或許無法完全揣摩,卻也能想象出一些.”
說著匡問蘭笑了,是那種不由自主的,帶著幾分自嘲的笑容。
“日新月異的發展,國富民強的時代,他們只見過一次么?”
這話一出,很多人都是微微一愣,而匡問蘭的話還在繼續。
“發現他們是仙道中人,有超脫塵世力量的人,我們是第一批么?”
“我們的態度,我們的謙卑,我們的尊重,他們只見過一次么?”
匡問蘭連續的問題,看似是在提問,實則以在場中人的智慧和閱歷,問題出口的一剎那答案已經浮現心底。
“我們不是的,從來都不是的!從古至今對于他們,對于那些道長,尤其是是對于那位神秘的駐世儒仙而言,我們從來都不是唯一”
“讓我們設想一下吧”
匡問蘭深吸一口氣,以開玩笑的口吻道。
“歷史上的某年某月某一天,欽差大臣帶著皇帝的圣旨,以極其虔誠的方式,到達的某一處修行圣地,希望仙師與朝廷交流,希望某位仙師出山擔任國師,想要長生不老,想要超越世俗的力量,許諾榮華富貴,許諾人間權柄.”
在場的很多人面露恍然,有的人后知后覺也深吸一口氣。
“諸位發現了吧?我們做的其實沒什么不同.站在仙修的角度,站在跨越千年的儒仙的角度,我們與歷史上的王權貴族沒什么不同.”
“收起我們那點可笑的傲慢吧.榮華富貴,世俗權柄,對他們真的有意義么?”
匡問蘭用最平靜的話語說著最諷刺的話,自加入異查局之后,她一直都在研究著修仙者的心理和行為邏輯,她發現灑脫散漫的仙修中人,其實對當代政府都有著相當程度的謹慎。
無視讓人無法捉摸,也可以說是一種保護色,既保護自己,也保護這些無知卻妄圖賣弄權柄操控一切的凡人!
匡問蘭曾經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在研究歷史上的社交關系領域,用一切心思算計來衡量,道義也是其中一種算計,但當固有思維被徹底打破,她就瘋狂地投身于新的研究中,建立的一切新思想也令人著迷。
今天的話是匡問蘭一直以來都想說的,尤其是說給最高議會的幾人聽,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那么我們真的與歷史上諸多王朝一樣么?”
匡問蘭問出這個問題有短暫停頓,留給眾人思考的時間,隨后又立刻說了下去。
“或許吧,或許我們也跳不出歷史的規律,但我想,至少我們自己,至少此時此刻,我們不是這么想的!我們是獨特的,前所未有的!”
“可是我們自己知道還不夠!”
“修仙的人確實很特殊,他們能望氣知人心,但卻也只能知人之善惡本性,卻并不會讀心術,至少目前的研究是這樣,那么他們自然也無法準確理解我們的特殊!”
說著匡問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