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竹做出這樣的推論也是有原因的。
給婚房的裝修涂料里加入能夠誘發過敏性哮喘的成分,然后通過蘭子君的專屬醫生替換掉蘭子君的哮喘藥,造成蘭子君因哮喘發作身亡的假象。這是經過審訊后,梁雨竹從方菲口中得出的計劃。
聽起來很可行,但是其中有個致命的漏洞。
如果想要通過環境慢性影響蘭子君的健康,就需要蘭子君在那套房子里長住下去。但是哮喘病對環境非常敏感,蘭子君一旦入住就肯定會有過敏的不良反應。
換做普通女人或許會誤以為是裝修氣味殘留,選擇遷就丈夫,暫時忍受。但是蘭子君不是普通人,她本來就討厭錢博達,婚后她是否愿意和錢博達住在一起都是未知數,更別提為了錢博達忍受不適了。
錢博達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卻制定了一個雄心勃勃的計劃,結果變成笑話也是理所應當。
但是淵完全不同。即使梁雨竹對淵有著一種隱隱的敵意,她也不得不承認,淵的行事要比錢博達高明得多。
他每一步,都精準地利用了人的心理。
蘭子君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但是她的驕傲,卻被淵一張張的小紙條,以及一步步拋出的秘密徹底擊碎。
梁雨竹并不如何重視對方搜集情報的手段,她真正警惕的是對方對蘭子君性格的了解和掌控!
對方潛伏在蘭子君的公司里,到底有什么意圖?
他要利用蘭子君做些什么?
這是一直壓在梁雨竹心頭的沉重石頭,也是她告誡蘭子君,讓她遠離那個淵的原因。
微微搖搖頭,梁雨竹把手機塞進了口袋里。
這些都是她從已知的信息進行的推導,并且結合了淵的一系列舉動,做出的判斷。
她并不保證自己的推論就一定正確,但是她不得不警惕這個方向。
有空的時候再去跟自己的閨蜜蘭子君好好聊聊吧,現在還是忙正事要緊。
她推開了會議室的門,走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里此時已經坐著滿滿當當的人,為首的正是市局的局長,張局長。
“局長,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梁雨竹歉意地笑了笑。
“不是你來晚了,是我們來得早。”張局長是一個面相比較方正的人,他看了梁雨竹一眼,溫和地開口。
梁雨竹是張局長的直系下屬,完全是張局長一手提拔,對自己麾下這位女將,張局長很了解。
這是一個工作狂,而且很有工作能力,頗有些死磕到底的作風。這次調查四海航運走私案,身為刑偵總隊隊長的梁雨竹幾乎是夙興夜寐,聽說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吃住都在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