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醫生坦然地看著梁雨竹,而梁雨竹同樣逼視著對方的眼睛:“合法?說的合法是什么意思?”
她看著周醫生的眼睛:“我記得國家明令禁止檢測胎兒性別,這種行為已經入刑!”
“是的。”周醫生點點頭:“對胎兒進行性別檢測確實是違法的,不過,其中還包含了一些例外情況。”
“哪些意外情況?”梁雨竹淡淡地開口。
她雖然對醫學了解不多,但是她懂法律。她很清楚,國家確實規定了一些例外情況,可以合法對胎兒進行性別檢測。
這只是詢問技巧的一種而已。
“對那些父母有遺傳病,而且是限性遺傳的遺傳病患者,是允許進行胎兒性別檢測的。”周醫生小心地笑著開口。
“哦,你詳細說說。”梁雨竹心中微微一動。
“嗯,限性遺傳你知道吧?比如少精癥,就是一種非常典型的限性遺傳,而且是限雄遺傳。因為致病基因位于y染色體上,女性沒有y染色體,也就不會患這個病。”
周醫生微微不好意思地開口:“當然,女性也沒有這個功能,我只是舉個例子。”
梁雨竹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她當然明白周醫生的意思。
“更好的例子,就是蹼指。”
“蹼指,就是腳趾的第二第三根指頭之間長一層蹼狀的組織,就和鴨子等動物的腳蹼一樣,所以叫蹼指。”
說到自己的專業,周醫生顯得放開了很多,他神采飛揚地繼續說道:“而蹼指,同樣是限雄遺傳。正是因為這些限性遺傳的疾病,醫學上才通常建議某些遺傳病患者對胎兒進行性別檢測,如果是對應性別,則中止懷孕。”
梁雨竹點點頭,這些東西她也大概了解過,只不過了解得沒這么細致而已。
“那這個王海,”她皺著眉頭開口,“也是蹼指患者嗎?”
“不是王海,而是他的妻子,蘇梅麗。”
周醫生認真地糾正道:“蘇女士那天來的時候就是我幫她檢查的,所以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她是一個人來的。我還是看了她填寫的父親一欄名字,才知道她是王海的妻子。”
“而且,蹼指其實是不允許進行性別檢測的,畢竟對生活影響不大。”他繼續說道。
“那她到底是用什么理由進行的胎兒性別檢測?”梁雨竹語氣瞬間變得嚴肅。
她看出了對方的躊躇,顯然這名周醫生為病人保守秘密的職業道德發作了。因此她不得不用公事公辦的口氣提醒對方,自己是警察,配合自己調查,是對方的義務。
“嗯,她出示的是,一份血友病的診斷書。”周醫生遲疑地開口。
“血友病是什么?”梁雨竹追問道。
她聽過血友病的名字,而且知道似乎是一個很惡劣的遺傳病,但是她確實沒有系統了解過。
而眼下淵既然讓她幫忙來調查,說明這個檢測報告確實是有價值,里頭很可能就隱藏著某些關鍵信息。
因此她不打算放過任何細節。
“血友病,是一種凝血功能異常的遺傳性疾病。患者哪怕受一點點小傷,都會長時間血流不止。如果是外傷還好處理,要是內傷,比如內臟,腦血管,或者只是非常常見的腸胃出血,都很可能引發嚴重后果,甚至死亡。”周醫生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