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洶涌澎湃。
“他太礙事了。”音調陡然變低,依舊是不帶感情的敘述,但不同的是……多了一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你就……殺了他?”從苦笑變成冷笑,再到嘲笑,陰暗的燈光下是蘇躍略微扭曲的臉龐。一剎那間,他失神了。
槍聲伴隨著海浪聲清晰可見,尖厲的嘶鳴聲穿透了蘇躍的左肩,貫穿了他的胸口。
他深吸一口冷氣,放下為白虎擋下子彈的肩膀。滾燙的、深紅的液體順著淡紅色的風衣滴落在甲板上。
他看著白虎抬起眼眸,那抹失神已經無影無蹤,深不可測或許是最好的形容。
在異國他鄉,在成為孤兒之后,他……又經歷了些什么呢?
人群突然涌了上來,白虎攥緊拳頭,兩記手刀揮出,甲板上的人影應聲倒地。他的身上漸漸布滿了鮮紅的血跡。剛想起身,卻聽見了遠處船只的鳴笛聲。
不知何時,一個u盤被塞進了他的懷里。白虎的身影漸漸模糊。
“被推到了海里啊……好冷啊……”
猛然間驚醒,求生的欲望在胸口如烈火般膨脹,冰冷的身軀開始涌出暖意。這時,一個妙齡女郎落在了船上,白虎看到蘇躍,眼神有些恍惚,但他還是咬緊牙關,將蘇躍接了過來。
空氣中彌漫著淡茉莉的清香,蘇躍掙扎著睜開眼,只見白虎與那個金袍人持槍對峙。
他們在說什么?蘇躍不清楚,他只覺得自己疲憊至極……不能閉上眼嗎?罷了,隨它去吧。
夢中光影交錯,他仿佛置身于軍隊之中,向長官敬禮,然后乘坐著印有天朝國旗的直升機騰空而起。
不對,他從未在軍隊待過……那這是誰的記憶?
從夢中驚醒,胸口傳來劇痛,伴隨著一陣刺骨的寒氣。
“別動,不然誰也救不了你。”白虎咬著牙轉過頭,卻意外地露出一絲笑容,他那張原本冷冽的臉龐此刻卻裹滿了繃帶,身上也纏得像個粽子。
“我……我……我……”蘇躍想說些什么,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什么笑!你信不信我……”白虎佯裝生氣,但眼中卻透露出一絲無奈。
“你還活著,我還以為你得涼了,我正準備幫你收尸呢。”蘇躍暢快地笑著,心中充滿了輕松和自在。
白虎也難得露出了笑意,他掙扎了一下被繃帶裹緊的身體,嘆了口氣:“你放心,我還等著你娶媳婦給我看呢,怎么可能走在你前面。”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互相揭短,享受著這平淡時刻的歡愉。
突然,蘇躍沉默了下來,他環顧船內的裝飾,心中若有所悟,掙扎著起了身。
“昨晚,發生了什么事?”他仔細端詳著白虎的臉龐,想要從中找到答案,但白虎的臉色依然平靜如水,眼神深邃,只是多了一絲難以捉摸的空靈。
短暫的沉默后,蘇躍只能無奈地笑了笑。
這時,門嘎吱一聲響了,幾個中年大漢緩緩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笑意。他們看到起身的蘇躍,便打了個招呼。
領頭的大漢走到蘇躍面前,伸出右手:“你就是白虎的弟弟吧?我叫亞拉登,是越南人民起義團的團長。你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