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呂雉見李斯忽然顯得憂心，猶豫了一下，不免多問了一句。
“關于學宮，李廷尉可是有何為難之事？”
李斯回神，隨即搖頭，“并非。”
他側眸看了眼呂雉，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出來，“女郎，斯有一事想了許久一直無解，瞧女郎是個心思細膩之人，不知可否為斯解惑？”
主要這事兒也不好問別人，問了也基本是一問三不知，不如問問呂雉這個剛來的。
呂雉走在李斯身后半步，聽到這話同呂釋之對視一眼，才道：“雉斗膽多問一句，不知讓廷尉煩惱的是何問題？”
坐到李斯這般位置的話，還能有何煩惱之事？
陛下的信任，榮寵他都不缺，莫不是同家中夫人感情之事？
這位李廷尉瞧著也并非是為情所困之人啊？
一旁的李斯在心中組織了一下問題，才開口。
“就是斯有一個友人，友人他原本同一人的關系很好，那人很信任他，但有一日，他忽然便冷落了斯的友人一段時日……也不能算是冷落，該讓他做的事情還是做的，重要之事依舊會安排于他，可就是感覺沒那般親近了。”就是缺了點什么。
“最主要的是，斯……那位友人當時并未做錯說錯任何事的情況下，對方忽然如此，不知女郎覺得這是何緣由呢？”
李斯想了幾個月，反正就是想不通。
明明前腳還好好的，后腳陛下忽然就冷落他了。
陛下以往可從不曾如此啊。
……
呂雉聽明白了，李斯說的友人應當是指他自己，而這世上能夠指派李廷尉且讓他如此在意之人，怕也只有那一人了。
但聽李廷尉的意思，陛下雖忽然冷落了他，但實際該交給他做的事情依舊交給他，信任也是依舊在的。
此次陛下離開咸陽，咸陽城內大小事宜幾乎也都是落在了這位李廷尉的身上，這是何等的信任。
既如此，又為何會忽然冷落。
呂雉畢竟不是當事人，也并不知曉事情的原因，便只能稍稍猜測一番。
“許是有人在廷尉友人的……友人耳邊說了些什么，而那件事讓那位友人有些在意，但心中對廷尉……友人卻依舊信任，只是當時他未曾想通，是以便冷落了些，后來想通了，應當便好了吧。”
李斯瞇眼。
當真是旁觀者清，自己竟一直未曾想過這個原因！
但是誰又能在陛下跟前說小話且能影響到自己呢？
李斯不免想到一直很受陛下看重的趙高。
眼底忍不住掠過一抹寒意。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應當不是。
因為趙高當時同樣被陛下給冷落了，且冷的比自己還厲害。
可不是趙高，又會是誰呢？誰能有這本事同時影響到他和趙高二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蒙恬？蒙毅？
“不會不會，他們二人并非這種背后說小話之人。”
即便是他們，也不至于在這時候說，且說了也定敢承認，光明磊落。
李斯嘆息一聲。
終究還是想不通啊！
到底是誰呢？
若是讓他知道是誰膽敢離間自己和陛下，他定不會輕易放過！
一旁的呂雉說完之后也沒繼續出聲打擾，只讓李斯自己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