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會兒的工夫,“舒姑娘”這幾個字已然粘在嘴上了,魏璟起了身,太陽穴狠狠跳動,問道:“傳誰?”
“舒姑”
影衛嘴收得很快,臉上的表情也嚇得僵住。
怎么他每次提起舒姑娘,殿下都如此易怒?
魏璟眼神冷得徹骨,終于不耐煩說了一句:“滾。”
影衛連頭都不敢抬,因知曉觸怒后帶來的后果,所以不敢多留,終于聽見罵滾時,利落從窗戶里跳了出去。
魏璟眉頭深皺。
從來害怕畏懼他之人都會逃他遠遠的,哪怕身邊的人也是如此。
唯有一人不同,嘴上說害怕,背地里卻膽大妄為。
知道自己殺不了她,便有恃無恐地貼上來。
他后知后覺地想,興許就該掐死她。
于是頂著難忍的頭疾,將先前那張湊過來的臉,反復想了想。
靈州的事解決完一早便要回京,文瑤敏銳地感知到魏璟此行的不痛快,又見昨夜連同一早煎的藥都被侍衛端出來倒了,便知湊上前去勸只會適得其反。
干脆遠離,選擇乘坐了另一輛馬車。
然后在路上想著,與其這樣日日煎藥,不如回去配成藥丸。許多貧苦人家縮縮減減連藥錢也付不起,他這樣高高在上不缺金銀的貴人,一個情緒不佳便將上好的湯藥給倒了。
當真心痛可惜。
安然無事回到王府時,已有好幾人在那迎接。
先走上前來的約莫是個還未及笄的女子,鵝黃柳裙,膚白嬌麗,瞧著眉眼與辰王妃極為相似。
她一臉興奮,朝著魏璟嬌聲喊了句:“哥哥!”
魏璟并不回應,甚至在她靠近時便斂眉,一副極為冷漠的表情,生生將小姑娘嚇退了。
她怯怯道:“我是與淮之哥哥一起回來的。”
旁邊的男子年紀輕,著官服舉止文雅,他朝魏璟扶手后,解釋道:“臣從宮里回來,路上恰巧碰見了郡主。”
魏璟并不想知道這些,只問:“你來做什么?”
江淮之道:“圣上今日問起你,托臣來看看。”
說罷緩緩看向身后的文瑤,微微頷首。
文瑤與他們并不相識,但也規矩行禮,然后自覺退至旁邊。
待他們都進了王府,留下來的華陽郡主從頭到尾打量著文瑤,隨后盯著她那張臉。
“你就是璟哥哥留下來的大夫?”
“回郡主,是小人。”
華陽郡主皺眉,目露鄙夷,“你當真會醫術?莫不是騙璟哥哥的。”
比起問醫術,華陽郡主覺得她這張臉更為惹眼些。
且在她的認知里,女醫只有宮中才有,且專門是侍奉后宮妃嬪的。那些對外的大夫太醫都是些皺皺巴巴的老頭,他們無所顧忌,會給很多人治病療傷。一個女子在外行醫,就是很不體面的事情。
可這樣的女足,不僅被璟哥哥留下,還帶在身邊,令她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