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辰王妃原本堆笑的臉幾乎瞬間暗下。
身邊的嬤嬤冷哼道:“當真是不知好歹的人,辜負了娘娘一番心意。”
辰王妃:“這也算是情理之中。”
起初她以為當真是一個鄉野女子前來攀附王府的,可近日細細想來,又覺得并非那么簡單。
魏璟無端地信任以及同意她近身隨行,看起來就好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人。否則她想不通一個無身份無背景,哪里來的膽量敢留在王府。
但魏璟對其態度,她又不是很確定。
辰王妃懶得細想,只問:“事情辦妥了沒有?”
嬤嬤道:“娘娘放心,奴婢都已經安排好了。”
晚間時,文瑤從碧春房里出來,正巧到時間去魏璟書房,辰王妃身邊的嬤嬤怒氣沖沖地帶著好幾人前來問罪,二話不說就要抓著她走。
“敢在世子的藥里投毒,你好大的膽子!”
文瑤掙脫開丫鬟婆子的手,覺得可笑:“我從王妃那兒回來就沒有踏出過房間,如何投毒?”
“那些藥材都經了你的手,你深知藥理,便將那些相克藥物混在一起,你還說你不知道!”
如此強勢的扣罪,文雅沒有任何辯駁的余地,便被押到了辰王妃的跟前。
她看著面前壓跪著的人,與白日截然相反的面孔,滿是陰狠不屑之相。
“毒害世子之罪,足以你滿門抄斬。”
“我若下毒何必等到現在?王妃未曾對質,也無證據便下定論,有些言之過早。”
文瑤神色鎮定,絲毫不見慌亂。
辰王妃扯一起抹笑,十分得意:“試藥之人已經身中劇毒,你身為醫治世子的大夫自然難辭其咎。”
言下之意,即便不是她下毒,最終也難逃罪責。
換言之,不管是誰派來的人,今日之事后,圣上與貴妃絕不會容許她留下。
辰王妃行至文瑤的身前,深深瞧了她一眼,“本王妃給過你機會的。”
文瑤似乎有些明白過來,魏璟與辰王妃的關系會如同仇人的緣由了。
她起身,行了個辭禮:“百姓尚有擊鼓鳴冤的機會,小人亦會向殿下證明清白。倘若殿下判小人有罪,或是砍頭,或是凌遲,小人都甘愿受罰。”
嬤嬤見她要走,欲上前摁壓她,文瑤笑說:“王妃是想在這將我殺了嗎?這么多年來,唯有小人能治殿下頭疾,殿下也同意將小人留下,可王妃轉頭卻將我殺了,圣上與貴妃就不會懷疑嗎?”
這話其實說得十分不要命,但她沒有辦法。
辰王妃育有一兒一女,華陽尚未及笄,幼兒不過才七八歲,若為繼承權毒害享世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古往今來,這樣的先例數不勝數。
她雖然不知道辰王妃這么難做的目的是什么,但她試探這么多次,想必也是在猶豫或者害怕,所以她大膽一試。
果然,辰王妃聽見此言,臉色變得難看。
她身為王妃自然有權處理一個下人的生死,但這樣的罪名卻不敢擔著。
也沒有想到,面前的人會如何從容,似乎一早料定了今日之事一樣。
她不得不防。
然后恨恨看著文瑤離開的背影,指甲都快嵌進肉里。
魏璟回來時,夜闌已深。
陳管事告知宮里貴妃派人來問病情之事,他神色淡淡,并不擔心什么。
于是陳管事又道:“司膳房適才死了個試藥的奴才。晚間舒姑娘在膳房煎完藥,如同往常一樣試藥的奴才,卻中毒昏迷過去了。”
他覷著面前人的臉色,“舒姑娘被辰王妃帶走了,然后又自己回來了。”
魏璟陰冷的臉色,已然顯了殺意,但即刻又緩了下來,擺手道:“去將人都處理干凈了。”
從浴房出來時,文瑤已經在寢房外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