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昨日頭疾發作,所以性情不好,你又恰巧在這個時候來,肯定是沒辦法好好相處的。”
高柔沒敢說,世子是將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希望。
文瑤看出她難過又不想放棄的猶豫,于是解釋道:“高姑娘不知,頭疾發作時腦袋里如同萬只蟲蟻嗜咬,頭暈目眩,恨不得撞破頭就此了結殿下那般難受,興許連你是誰都沒看清。”
“而且,那竹園前不久才遭了刺客,殿下又是在那樣脆弱的情況下,難免會下手重了些。”
高柔并不知道這話到底幾分真假,可她莫名地就有些相信了。
姨母雖能幫她,可她自己與世子的關系也十分不好,只是安撫她慢慢來。
可她等不及。
世子與另一個女人有了婚約,若她再耽誤下去,興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面前的女子雖沒有那么多可信之處,但至少她能從她這里了解些世子的情況。
她也不是個笨的,知曉王府上下對面前這個女子的傳言,以及華陽告訴她心思不正之舉動。
所以她并不完全會信任她,只是在試探值不值得信任的同時,也在了解她。
高柔謝過,直言問:“舒姑娘為什么要幫我?”
文瑤知道她擔心什么,也坦言道:“這也不算幫忙,不過告知實情而已。不過高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但你們真的誤會了。我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世子,從沒有妄想過能留在王府,只待世子頭疾痊愈就離開。而且就算我有念頭,殿下難道就會同意嗎?”
如此簡單的道理,不明白為什么這些人要覺得她希望很大,好像她一定會留在王府,于是帶著各種異樣眼光看待她。
高柔沒想到她這么坦白,但坦白并不就是事實。
殿下待她,確實與旁人不同。
甚至不在乎她的身份來歷,不計較她女扮男裝欺騙之事,就這么留她在身邊,信任她。
這始終讓她有些懷疑。
文瑤又說:“這世界上哪有對陌生不熟悉的人有那么多恨意,高姑娘與我沒有利益沖突,我沒必要害你。相反,我幫高姑娘也是幫我自己。”
高柔不懂。
“人與人真心相待,互相幫助不好嗎?”
高柔沉默了一會兒,笑說:“舒姑娘說得在理。”
說得在理,可高柔覺得文瑤這樣的身份,不該說得這么坦然。
她雖沒有接觸過平頭百姓,但知道,卑微者如何敢與高位者平視地說出互相幫助這種平等的話?
但她并不再繼續問下去了。
文瑤自也瞧出高柔并非表面上那樣輕易信人,但自己是真的想幫她。
希望自己在王府的這些日子,能盡量少些麻煩。
這幾日魏璟的睡眠時間像是長了一些,文瑤猜是香藥包起了效果,便打算再去買些香料回來多做幾個,正巧與碧春一道出門。
兩人先在街鋪晃悠了一會兒,陪著采買了好些東西,皆是女兒家用的胭脂膏粉什么的。
碧春見文瑤出來什么不買,問道:“小舒沒有想要動的嗎?”
文瑤搖頭,她不是沒有想要的。
她是沒錢。
進京的第一日她的錢袋便被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