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拿著香藥包晃動,飄出縷縷清幽香味,聞著讓人舒神。
魏璟想起來她身上的味道,與之有些相似。
他看著近乎祈求的表情,閉了閉眼,終是道:“放下,出去。”
文瑤見他難得聽勸一回,趕忙把他掛在床幔里面。
一頭一尾,掛了兩個。
深夜,魏璟閉眼躺在床上,方寸的空間里全是那股香氣。
他不習慣。
似雜糅了些別的氣味,聞著只覺得胸口空蕩蕩地發寒。
沒用的東西,他想。
高柔尚在為昨夜之事憂愁,她知道自己擅自前去竹園有不對,可她無論如何想不到,魏璟竟然會厭惡到想殺了自己。
她記得明明不是如此。
小時候他待她極好,見自己淋雨貪玩,肯將傘遞給自己,從不會與她說語氣重的話,甚至經常偷偷地在暗處看她。
爹爹說要她嫁給世子時,她是有些厭惡的,因為他脾氣太好了,好到像根木頭,無趣至極。
因為她心里有個很喜歡的人,便是皇長孫殿下。
那年除夕宴,長孫殿下與眾大臣行于梅林,厚重的貂裘披在身上,天潢貴胄傲然而立。冷峻眉宇間偶然挑起一抹笑時,令人心跳加速。
只可惜長孫殿下死于那場大火。
后來世子從邊關回京,多年的邊關歷練將那一身沉悶氣質磨沒了,她看著那張臉,心口又慢慢灼熱起來。
她以為他是怨恨自己拒絕了他,所以才會這般冷漠,裝作不認識她。
高柔情緒低落,問向辰王妃:“姨母,殿下變得好像和從前不一樣了,他似并不認識我。”
辰王妃捧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揮手退下兩邊的人,沒有回答,而是道:“文家那女兒聽聞自小多病,養在府里十幾年都沒見人。說是她病弱不堪,活不了多久,你只耐心等等便是。”
高柔眼眶微紅,“可萬一”
“沒有萬一。太子舊疾纏身,膝下無子,諸多皇孫中圣上只器重世子,這將來朝堂之事,甚至那龍椅都是他的。只要你未來當上太子妃或是皇后,將來再誕下皇嗣,高家才能手握權力,你如何能輕易放棄?”
高柔抽泣不語。
辰王妃安撫道:“不用擔心,你與世子之間,姨母有打算。”
這話高柔雖安心了不少,可一想起文瑤,心里便似橫了一根刺。
昨夜之事,文瑤也不知高柔會是什么樣的想法,正擔心她會不會就這么嚇跑了,人卻親自來找她了。
“昨夜殿下還好嗎?”
高柔臉色青白,一臉忐忑,顯然是一晚上沒有睡好。
文瑤看見她能來挺高興的:“殿下無礙,倒是高姑娘昨日你都與殿下說了什么?”
“殿下可是有怪罪我?”
“似乎沒有。”
昨夜魏璟都是裝的,哪里會惱。
高柔眼神亮了起來,又蔫了回去,“可殿下昨日并不想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