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至龍的拳頭緊緊捶在墻面,被堅硬的石墻吃掉了聲響。
他低垂著頭,眼睛緩緩睜開,上眼皮壓出深深的褶皺,眸光似深夜咆哮的海浪——
他絕對不會放過那些人。
那些恨不得他去死的人,那些,膽敢把她也牽扯進來的人。
安云熹出來得要慢一些,權至龍站在門口等她,警察站在他身后。
“怎么樣?”
權至龍迅速上前摟住了安云熹,伸手覆上她按著自己胳膊取血點的手。
抽血的時候他就在皺眉:不是他怕,是安云熹很怕疼。
這幾年,每次打針或者抽血,他都會把她抱在腹前,攥著她的胳膊,摟著她別看。
“還好,抽血的時候第一次沒回血,第二次就好了。”
她血管細,有時候的確不太好弄。
安云熹又抬頭跟警察說話:“我們現在可以在一塊說說話嗎?”
“不可以單獨。”
“好。”
權至龍聽不太懂中文,低頭把安云熹的外套拉好,摟著她往旁邊的椅子方向走。
“我看看手。”
他小心掀開棉片——還是青了。
權至龍眼睫落了落,抿緊了嘴巴,摟著安云熹坐下,把手搓熱隔著棉片捂在上面。
警局里氣溫很低,他將外套仔細給她裹好。
安云熹一直緊繃著的那口氣有些散,情緒開始上涌,她緊緊抓著權至龍的衣角,靠在他身上慢慢呼氣。
“對不起,剛才在車上惹你生氣了。”
“沒有生氣,就是擔心你。”
安云熹眼眶紅了起來,還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現在說不了。
權至龍低頭摟人,眼淚落進她頭發:“知道,我知道。”
結果化驗的時間不會太久,網上的輿論隨著時間流逝愈發嚴重。
他們分開被警察叫走例行問詢。
安云熹回答完所有的問題,獨自坐在房間里的椅子上,握了握有些麻的手。
應該有很多的情緒,應該要想輿論的解決方案,但是好像大腦一片空白,只做了立刻檢測這一個決定。
安云熹低頭抵在豎起的胳膊上。
檢測結果出來時,木奕還在跟警察詢問相關必經程序。
因為權至龍的情況特殊和網絡輿論問題,加之安云熹和權至龍的外國人身份,警方也需要考慮諸多因素,需要走的流程也多了一些。
血液、尿液、毛發,都已經出了結果。
權至龍聽不懂也看不懂中文,安云熹在聽完警察的說明看完結果化驗單之后猛然轉身抱住他哭了出來。
他后知后覺地回抱著她,抱得緊緊的,低頭紅了眼睛。
“沒事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