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微燥的輕風不斷吹動著白粉色的窗簾。
沈梨初裹著薄被靠在裴聿懷中睡得很熟,眼睫又長又卷,挺翹的鼻尖沁出點點汗意。
望著她恬靜的睡顏,隔著薄被將人抱著懷中的裴聿,手上輕拍沈梨初背部的手也至始至終沒停過。
每隔半個小時,裴聿都會拿出測溫槍給沈梨初測一下體溫。
還好,這幾年在裴聿的精心照顧下,沈梨初的身體逐漸變得殷實起來。
也難得沈梨初有如此放松自我的時刻,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時分。
沈梨初睜開眼睛后,整個人又往裴聿懷中挪了挪。
“怎么?”裴聿低低笑出聲:“今天不嫌我身上熱了。”
聞言,沈梨初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不打算理會他的調侃。
因為是剛睡醒的原因,聲音帶著些鼻音,聽起來軟綿綿的。
裴聿嘴角翹了翹,學著她哼了一下,又道:“哼什么哼,你是小豬嗎?”
沈梨初瞪著他,圓圓的烏瞳水亮亮的,憤憤道:“你才是小豬。”
“嗯,我是小豬。”裴聿一本正經道:“我全家都是小豬。”
沈梨初:“……”
趁沈梨初醒了,裴聿又拿起了床頭柜上的水銀溫度計,“小乖,重新測一下體溫。”
水銀溫度計測出來,要比測溫槍更準確一些。
接過后,沈梨初一邊把水銀溫度計往衣服里塞去,一邊嘀嘀咕咕道:“姨姨和叔叔才不是小豬,只有裴聿是小豬。”
隨后,沈梨初又抬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已經在她床上坐起的少年。
“嗯,還是一只大壯豬。”
這么些年,裴聿沒有一口飯是白吃的,坐在沈梨初床邊上,duang大一坨。
要說前幾年,沈梨初還有信心多喝半杯牛奶追上裴聿的身高,這會兒已經徹底老實了。
她以后要是能長到裴聿肩膀處沈梨初,自己就心滿意足了。
裴聿屈指彈了她額頭一下,“磨嘰啥呢,jia、緊一點。”
“待會兒測得不準。”
沈梨初:“……”
她裹著被子笨拙地轉過身去,只留給裴聿一個圓圓的后腦勺。
裴聿抬腕記住了智能手表上的時間,又起身出了房門。
沒過一會兒就回來了,手上還抱著一疊整整齊齊的床套。
從學校回來后,沈梨初實在是太粘人了,他只能穿著外衣抱著沈梨初在她的床上躺了一下午。
裴聿伸手,輕松將人一撈,轉身把沈梨初搬到了飄窗臺上。
這種事情,裴聿從小做到大,熟練地不能再熟練了。
床鋪完之后,五分鐘也就到了。
裴聿讓沈梨初把水銀溫度計拿出來遞給他,再拿到眼前一看。
眼角余光注意到沈梨初一直緊張兮兮地望著這邊,裴聿就覺得好笑。
“沒事。”
一下午下來,沈梨初的體溫確實有波動,但都是在正常范圍內。
沈梨初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一旦生病,就代表著要喝好長一段時間苦苦的藥。
更重要的是,她生病那段時間,裴家上上下下都處在一種擔驚受怕的地步。
家庭醫生在樓下客房住下,裴父和于清清也盡量推掉工作回家陪著。
裴聿更是形影不離。
“今天那個姓沈的,跟你說什么了?”裴聿突然問道。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打得沈梨初整個人都猝不及防。
她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