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錯。”
“我的小乖。”
裴聿反反復復在沈梨初耳邊輕聲說著這兩句話。
心頭一直壓著的事情終于說了出來,沈梨初整個人都要覺得輕松太多了。
她的眼淚漸漸停了。
但裴聿眼淚怎么都止不住。
沈梨初又只好再次替裴聿擦起眼淚來,先是用的小手帕。
后來小手帕也濕透了,手邊也沒有趁手的物件,沈梨初只能用自己的衣袖給裴聿擦。
沈梨初總聽別人說,女孩子是水做的。
現在想來,應該是不對的。
她覺得裴聿才更像是水做的。
大概是因為情緒起伏太大,最近這幾天又沒睡好的原因,給裴聿擦著擦著眼淚,沈梨初就眼皮子就開始黏起來。
最終實在抵抗不住,窩在裴聿懷中淺淺睡去。
同樣紅腫著眼皮的裴聿將人輕輕抱起,起身朝里面走去。
夏天下午三四點鐘的太陽曬得人打蔫兒。
謝長宴看完手中那一疊鑒定報告后,才將它遞給裴聿。
他早就收買了那位做檢驗的醫生,將從沈梨初身上所取的頭發換掉來了。沈謹行只顧著防備裴家的人,卻忽略了謝長宴。
而謝長宴手中的這一份親子鑒定,才是沈梨初和宋雨眠的鑒定書。
尾頁上的結果欄顯示,檢驗結果支持沈梨初是宋雨眠的生物學女兒。
謝長宴冷笑一聲,隨即又道:“最遲七月,沈家會舉辦歸家宴。”
聞言,裴聿眉頭狠狠皺起。
雖說沈梨初不打算認宋雨眠這個母親,但一個鳩占鵲巢的贗品占據沈梨初原本的位置,讓沈家其樂融融的‘家人團聚’,想想都覺得膈應得慌。
謝長宴:“我的人從那位照顧梨梨保姆身上查起,剛查到點眉目,線索就斷得一干二凈。”
時間太久遠,線索又太少,根本無處查起。
再加上,那位虐待沈梨初的保姆早就被裴父處治過了。
這些年她又過得很不好,早在三年前就抱病去世了。
“或許,你可以試試求助裴伯父。”
裴聿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裴哥,你要的雞蛋來了。”
門口處,吃得一嘴油的江景珩左手端著三顆雞蛋走了進來。右手則是拿著一塊比他臉還大的大鴨腿。
裴聿伸手將雞蛋接過,道了一聲謝。
“梨梨還沒醒嗎?”江景珩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裴聿留下一句醒了,就匆匆轉身上樓去了。
臥室內。
沈梨初躺在一張通體由金絲楠木制成的拔步床上,望著雕刻精致的床頂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間的窗戶大開著,時不時有穿堂風掠過,吹動拔步床周邊的床幔,帶來幽幽涼意。
裴聿單手撩開床幔,輕手輕腳向走了過去。
聽見細微的聲響,沈梨初迅速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看著那雙腫成金魚眼的眸子,裴聿的心就疼得要命。
他哄道:“小乖,用雞蛋來滾一下眼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