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在第二天的時候就退了下來,連帶著一系列由于腦震蕩引起的頭暈、頭痛等也好得差不多了。
身上大大小小的擦傷也已經結痂,唯有右手手臂上的粉碎性骨折是需要拉長線來治療。
沈梨初本想再勸裴聿再住院幾天,觀察一下病情。
誰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裴聿已經收拾好行李,坐在床邊上等她了,脖子上還吊著用于固定石膏的懸臂帶。
像是幼稚園里,由于家人有事遲到,所有小朋友都回家了,獨自等著親近之人來接他回家的小朋友。
所謂的行李,也只是在前一天,應裴聿強烈要求,從帶出國的行李箱中翻找出來的幾件東西。
耳朵上繡著鈴蘭花的兔子玩偶。
小青蛙鬧鐘。
那雙價值三千二,卻早已經穿不下的籃球球鞋。
……
他沒親自見到,壓根不可能放心得下,就怕弄丟了。
沈梨初走過去,牽起他的手,笑得眉眼彎彎:“走,我們回家。”
裴聿重重地嗯了一聲,反握緊沈梨初的手,跟著沈梨初離開了醫院。
他大大的一只,跟在沈梨初身后,看起來卻乖得要命。
由于裴聿是右手手臂受傷,很多行動都受到限制,沈梨初便主動擔任起了照顧裴聿的責任。
但就算是暑假,沈梨初也有課程要學。
擁有沈梨初的課程安排表,裴聿也會提前十分鐘督促沈梨初上課。
在沈梨初上課途中,裴聿就懶洋洋地盤腿坐在地毯上。
他偶爾也會做自己的事情,更多時候還是將注意力全心全意放在沈梨初的身上。
但只要沈梨初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又或者距離他三米之遠,裴聿臉上就會浮現出很嚴重的焦慮和暴躁之意來。
在沈梨初今天的課程即將學完的時候,裴聿偷偷溜出了房間一趟。
他來到浴室鏡子前,仔細觀察著自己的臉。
顴骨和下頜的淺淺擦傷已經完全痊愈,眉骨處有一抹較深的傷痕倒是很顯眼,但好在可以用額發遮住。
看著被臂懸帶掛在脖子上打著石膏的右手手臂,裴聿擰著眉頭,陰沉著臉不耐煩地輕嘖一聲。
丑死了!
但又不能棄掉,否則,小乖該生氣了。
裴聿用左手扒拉額發,確定遮住眉骨上的傷痕,看起來也不怪異后,陰沉的臉才逐漸放緩。
他重新回到了沈梨初的房間。
聽著沈梨初正在跟線上一對一授課的老師說了再見后,裴聿才走了過去,然后在沈梨初腳邊坐了下來。
確定連坐在地毯上的位置,都跟那天晚上一模一樣后。
裴聿可憐巴巴沖著沈梨初道:“小乖,手弄傷了,好疼——”
聽到裴聿喊疼,沈梨初趕緊查看他的傷勢:“讓我看看,哪很疼?”
“這里。”裴聿伸出左手,刻意將尾指翹高了些。
面色凝重的沈梨初仔細觀察著他的尾指,才注意到他的尾指指腹上出現了一道淺淺劃傷的小口子。
再晚些時候,就會愈合的那種。
“之前有流血嗎?”沈梨初小聲問道。
裴聿:“沒有。”
“那我給吹吹?”沈梨初又問。
裴聿點頭。
沈梨初還真給裴聿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