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先生沉默了。
他站在原地,抬頭望向天邊,良久后,才低聲道:“杰森,你知道嗎?她是這么多年以來覺得最像小寶的一個女孩。”
透過和裴小乖相處的日常,時先生也記起了很多模糊的記憶。
他找了十多年了。
時間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怪物。
以前好不容易記起的模糊記憶,隨著時間的推移,完全沒有印象了,只能機械性記住那些冰冷的文字。
十余年間,在不斷地修復手術過程中,現如今他每天起床后,都會在鏡子前站上幾分鐘。
透過鏡子,他如今看見的臉是和十幾年前看見的臉,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他記不住自己的面容。
還丟了自己的名字。
就連回家的路也找不見了。
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孤苦無依地漂泊,在無數個午夜夢回之際,時先生只覺得疲憊又茫然。
這樣的人生,依舊堅持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那么像他女兒的裴小乖突然出現,給時先生困頓又迷茫的世界重燃希望。
正是如此,他才不敢去驗證真假。
這一抹希望要是滅了,可能他窮極一生都再也找不到新的希望了。
黑衣保鏢跟在時先生身邊那么久,多少也能揣測到一點他的想法。
但他依舊堅持己見:“先生,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時先生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再等等吧。”
等到紅燈區的事情解決完,他就去驗證心中的猜想。
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接受。
黑衣保鏢見他聽進去自己的勸告后,這才又道:“聽說華國望京有一座寺廟的平安符特別靈驗。”
要是驗證結果不如意,時先生到時候也可以去華國散散心。
時先生興致缺缺:“再說吧。”
另一邊。
這會兒,裴聿正牽著沈梨初的手回到了在l國,裴家的地盤上。
edward和江景珩挺玩得來的。
一人對華國話一知半解的,另外一人對l國話也是一知半解的,兩人用手勢加連蒙帶猜,聊得越發起勁兒了。
幾人休息的房間都在同一層。
但沈梨初和裴聿休息房間在這一層最開頭的地方。
而謝長宴的休息房間在這一層最末尾的地方。
謝長宴:“……”
真就只手遮天,這明擺著故意針對自己,謝長宴氣得咬牙切齒的。
這跟頭只會圈地的瘋狗有什么區別?
沈梨初睜圓了眼睛:“啊,謝長宴你怎么住這么遠的地方啊?”
裴聿搶先道:“edward家人很多,這一層其他房間都住滿了。”
沈梨初立馬安慰起謝長宴來。
在回應沈梨初的安慰之余,謝長宴還抽空沖裴聿冷笑了一下。
明明那么多空房間就住滿了。
怎么,里頭是住著鬼嗎?
裴聿冷眼看著他,要不是怕沈梨初生疑,他恨不得將謝長宴安排在其他樓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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