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郢城韓氏,有著成千上百個傳聞,有說哀帝最后關頭見幾大世家紛紛背棄,自身無法身高人鎮壓,獨木難支,頂多能茍延殘喘一陣,于是將韓氏傳承與秘寶派心腹之人藏于他處,等待風平浪靜,讓逃走的韓氏子弟去取。”
“有說他不愿城破國亡,喪心病狂地派人挖掘龍臺,尋覓人皇劍,雖然沒有找到,但還是頗有收獲,似乎凝成了什么秘寶,但他最后還是撞死在了煙雨山頂,可見秘寶沒什么作用。”
“也有說他來不及轉移寶藏,便讓韓家死士帶著幼子和傳承離開,以圖日后再興。”
“還有說他最后自暴自棄,打算聯絡邪魔九道,共抗背棄的世家與部分摻合進來的門派。”
孟奇聚精會神地聽著,結合王思遠的提示,太子的目的是秘寶還是寶藏?難道除了真皇璽和人皇劍出世之外,還有哀帝寶藏?
韓家肯定有人逃生,幾百年過去,如今又在哪里?
王載對前朝之事也挺有興趣,不斷發問,總是撓中米子敬癢處,讓他滔滔不絕地講著。
聽完郢城傳聞,孟奇見米子敬、白文遠與身旁妓女已是肢體相纏,旁邊念雪似要靠過來,于是猛地站起,拱手道:
“蘇某忽然記起尚有一件要事未辦,先行告辭。”
他這是實話,得告知江芷微,小心老鐘頭,神話未必敢招惹蘇無名,但修煉天魔功之人總是很瘋狂,沒什么理智,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并且得派人盯住繡月閣,等待老鐘頭再來。
米子敬愣了愣:
“溫香軟玉也舍得離開?”
“事關重大,必須前去。”
孟奇態度堅定。
見他沒有半點游移,米子敬和白文遠不好留人,只能點頭答應。
孟奇轉頭道:
“事情艱難,還請王兄相助。”
“好!”
王載如蒙大赦,感激涕零。
念雪念風送兩人走出雅間,快離開樓船時,念雪湊到孟奇旁邊,低笑道:
“剛才那位姑娘還說,若公子不動手動腳,就讓小女子代她夸你一句。”
“啊?”
孟奇直覺不是好話。
但念雪已然出口:
“相公是個好和尚……”
孟奇臉色頓時一黑,假裝沒有聽到,自顧自地離開樓船,乘上小舟,往岸邊靠攏,王載識趣地沒有多問,等上了岸,才誠懇道:“多謝蘇賢弟解圍。”
“舉手之勞。”孟奇平復了心情。
“蘇賢弟,你真有要事?需要幫忙嗎?”王載覺得該做點什么。
孟奇搖了搖頭,不想將王載卷入“神話”的事情:“借口而已,打算去劍閣一趟,然后回興云莊修煉。”
王載頷首道:“既然如此,那愚兄就告辭了。”
兩人分頭,孟奇沿著天秀河,往劍閣方向急趕,行了一陣,忽然停下腳步,望向河心。
此地離了最繁華所在,樓船變少,一眼望去,水波起伏,而在水中央,有條小舟隨波逐流,舟上端坐一位青衣公子,面前放著一大壇酒,正對月暢飲。
他二十來歲,容貌中上,氣質文雅出塵,姿態豪邁灑然,喝酒便如飲水,不時擊節而歌,頭上有些許少年白,讓他平添幾分滄桑如仙人的感覺,舉手投足皆飄逸逍遙,似乎天地之間徐徐綻放的一朵青蓮。
雖然不認得此人,但孟奇還是隱約猜到了他的身份,原本自己是計劃到郢城向他挑戰,可如今事隨時移,倒是先赴了興云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