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公子”流蘇,浣花劍派嫡傳!
扭過頭,孟奇決定還是先趕去劍閣。
“這位朋友,江左相逢,不如來喝上一杯?”就在這時,流蘇醉醺醺朗笑道,他察覺到了孟奇的打量,并感應到了他的氣機,知道非是尋常之輩。
孟奇斟酌了一下,正好藉此問問齊師兄有沒有找浣花劍派在本地的主事,并提醒他小心老鐘頭,于是哈哈大笑:“青蓮公子的酒必是佳釀,豈能錯過?”
他從旁邊樹上折下兩根枯枝,縱身而起,如飛鳥臨江,姿態優美地掠過江面。
天秀河較為寬廣,小舟又是位于河心,孟奇掠到小半就已開始下落。
波光浮沉,他將手中一根枯枝扔出,浮于水面,腳尖一點,再次騰空,連續兩根后,他嗖得落于流蘇對面,坐在小舟另外一頭。
酒壇旁邊,擺放著一個干凈空碗,似乎流蘇早有預備。
“公子莫非另有客人?”孟奇覺得流蘇不可能是專程等自己。
流蘇拍了拍酒壇,一股酒液化成飛泉,落到空碗,剛好填滿,不多一分,不少一毫,這份控制力連孟奇都忍不住驚嘆。
“本攜酒與人相斗,可他失約,只好獨酌,幸得遇上你。”流蘇端起酒碗,文雅但又豪邁地道,“雖然不認識,但喝完以后就是酒友了。”
孟奇亦端起碗,只覺酒香撲鼻,色澤淺碧,非是凡品:“在下蘇孟。”
兩人碰了碰碗,各自一干而凈,孟奇感覺酒入喉嚨,化成火線,流入胃袋,旋即余香泛上,暖意熏熏,醇而甘美,擊節道:“好酒!”
“樓外樓煙雨釀,這一壇有三十年了,我厚著臉皮才討到。”流蘇滿意大笑,似乎贊美他的酒比贊美他本人還讓他開心。
孟奇亦是拍了下酒壇,激起飛泉,分成兩股,落入各自碗中,同樣不多不少,恰好滿滿一碗。
這份控制力不比流蘇稍差!
流蘇呵呵笑道:“我聽齊師弟講,你曾經想找我切磋?”
“是,齊師兄亦在郢城?”孟奇明知故問。
流蘇拍了拍船邊:“然也,若非興云之宴在即,我們可以各攜十壇酒,慢慢品酒論武。”
“日后肯定有機會。”孟奇頓了頓道,“還請公子轉告齊師兄,與他有惡的老鐘頭出現于郢城。”
流蘇點了點頭,沒有多問,舉碗與孟奇對飲。
連飲三碗,孟奇未刻意運轉內力,略帶酒意問道:“不知公子先前所約何人?”
能與青蓮公子相約,肯定不凡,孟奇見如今郢城暗流洶涌,于是多嘴問了一句。
流蘇望向江心,感慨道:“‘盜王’司空圖。”
“盜王?”孟奇對這個名字不陌生,他乃六扇門海捕文書有名的人物,成名多年,半步外景,擅長輕功身法,擅長隱匿行跡,擅長機關之術,盜過不少人家,也掘過許多墳墓,被苦主恨得牙癢癢。
“我之前游歷江東時,曾遭遇司空,試圖將他拿下,可終究力有未逮,只能平分秋色,他亦好酒,所以我們常常賭酒約斗,若是我贏,他就金盆洗手,如果我輸,便幫他做一件不違背本門規矩的事情,時至今日,賭斗五次,皆是平手。”流蘇干了一碗,回味往事,“司空先前約我今日于此交手,可他并未出現,或許被別的事情絆住了。”
孟奇點了點頭,“盜王”也在郢城,此地真是隨時可能碰上高手。
突然,他心中沒來由一動,司空圖有盜王之稱,難道那能夠找到人皇劍的真皇璽,在盜王的身上,并且被他帶到了郢城?
越想,孟奇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而盜王沒有來,要么是帶著真皇璽躲起來了,要么就是有變故發生,被人追上了。
與流蘇喝了七八碗酒后,孟奇急著去劍閣,起身告辭,瞄了瞄小舟,想找中途點腳之物。
“何需如此,我送你一程。”流蘇醉醺醺拔出長劍,表情充滿神圣,朗聲吟道:
“飛流直下三千尺……”
長劍一斬,河流忽然咆哮,波浪涌入半空,轉折而下,將小舟猛地推到了岸邊,用勁之妙,借勢之巧,讓人產生流蘇能勾動天地之力為己用的誤會。
流蘇沒有多禮送別,轉頭拍著船上,再次駛向河心,高聲道:“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