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雖然不明白話題為什么會轉移到這上面,但心里還是忍不住一慌,于是大殿內有風乍起!
光靠節用節葬本就難以支撐太久尚賢的費,如今再廢除關津之稅,還靠什么過活
孟奇站得筆直,宛若一棵松樹,寬袍隨風輕晃:
“關津之稅大多為封地私設,落入貴族之手,與大王無關,如若能廢除所有關津之稅,則楚唐之商賈會不趨利而來”
“彼時,上營必成商賈云集之所,市稅何止翻倍而商賈們要衣食住行,需歌舞玩樂,則客棧酒樓各處何愁生意不興只愁客房不夠,需要加建!只愁酒食不足,需廣加籌備!”
“于是百姓所出皆非賤價,于是店鋪所得都是繁厚,于是上營各類寶物俱備,大王何愁得稅不足,國庫不豐,無錢養士”
陳王猛地站起,雙手微微顫抖,神情隱見激動,眼前似乎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這樣也行
可聽起來好像真的能行!
孟奇聲音變大:
“如此商賈云集之所,會少了楚唐有心人送來的云澤之藥和關山之藏此乃他們私下所為,與大王何干頂多盤查不嚴之過!”
“有此一節,大王于楚唐皆是有利,正是‘交相利’!”
陳王頻頻點頭,已能想通其中關隘。
這時,孟奇擲地有聲道:
“于是乎,陳國不弱,若要強取,必損自身!”
“于是乎,陳國守義,不攻他國,于己無害!”
“于是乎,陳國有用,于己有利,多得方便!”
“當此有利、守義、不弱之國,何苦滅之”
“故若楚唐勝負之勢不見分明,則陳國無憂,而勝負之勢已然分明時,大王還不懂如何做乎”
一番話語鏗鏘有力,聽得陳王眼睛越來越亮,呼吸變得粗重,末了走出案幾,親自扶住孟奇:
“先生真乃不世出之大才,陳國有幸,能得先生教誨,不知先生愿為陳國大司徒否”
孟奇等人對視一眼,還剩不到一個月了,事情總算出現突破。
“固我所愿,不敢請爾!”
孟奇拱手行禮。
…………
當!
一個青銅酒盅被扔到地上,砸出深深坑洞,發出金鐵之聲。
司寇田橫臉色鐵青,看著面前的大兒子田廣,痛心疾首道:
“荒謬!荒唐!王上竟然任命墨家蘇墨為大司徒,做變革之舉!”
“廢關津之稅,尚賢用能,這是要斷我們的根基啊!”
兩人都沒有察覺,在旁邊還坐著一個年輕人,甚至當著他們的面喝著酒水,聽著他們的交流。
此人正是林霄,他很清楚在這個時代變法,第一個出來阻攔的就是貴族,畢竟這是在割貴族的肉。
他們雖然是陳國的貴族,但是在這個時代誰還沒有一個別國的親戚啊,就算是陳國滅了,他們依舊是貴族,封地也不會變,甚至有可能會變得更大。
因此,陳國有沒有危機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在乎的是自己的權勢和利益有沒有受到影響。
故而,墨軒直接出手監視這個原著中阻止孟奇的田家。
田廣表情鄭重,輕輕點頭:
“孩兒亦感沉重。”
“聽聞東南吳國新任命了一個山野閑人伍浩,說是要廢封地,用食邑,建郡設縣,為此吳國陷入內戰,孩兒恐蘇墨最后還要效法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