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輕輕頷首,等待正題。
“陳國之危根源有三,一是自身羸弱,當此虎狼之世,無義之所,弱便為罪,二是自不量力,常掀無義之戰,攻打附唐小國,惹唐忌憚,三則交不相利,僅有益于楚國,無利于唐。”
孟奇侃侃而談,這是自己五人這一個多月討論的心血結晶!
陳王聞言訝異:
“無利于唐做那墻頭之草,隨風而蕩”
“非也。”
孟奇笑道,沒有解釋,從頭道:
“自身羸弱,則需明天志,敬鬼神,上下同欲,下尊上令,上尊王命,王守天志,如同一體!”
“而要上下同欲,則須兼相愛,開公學,拔才俊,不因身份地位之別而有所輕賤。”
“此是長久之基,非一時三日能見其功,然此事傳揚天下后,列國不受重視之強者豈不蜂擁而至”
“此乃耗費錢財之舉,故初始之時,需大王節用節葬。”
陳王聽得頗為贊同,但到了最后一句,他卻皺起了眉頭:
“初始之時”
他很明白,光靠節用節葬,不可能一直撐起開公學和廣招豪強的消耗,但聽蘇先生的意思,這僅是作為最初權宜之計
孟奇微微一笑,還是沒有解釋,繼續道:
“自不量力乃是無兼愛之心,貪圖‘自利’,還請大王遍告眾國,不再興無利之戰,若是違背,天人共棄,祖先蒙羞,如此則能消諸國忌憚之心。”
天人共棄,祖先蒙羞,是較為嚴重的誓言,雖然沒有實質上的約束力,但在旁人看來,還是頗為幾分可信,再加上信奉了“非攻”的墨家,似乎理應如此。
陳王神色微沉,如果不能從他國得利,自己壯大陳國又有何用
這就是如今這個時代的傳統思想了,都認為惟有攻打他國方才能夠獲得利益,而不知道真正的獲利乃是種田發展,糧食有了人口發展便也足了,人口多了,國家自然也就會邁向強大的快車道,所帶來的利益比起戰爭要多得多。
若非這事關本國生死存亡,他是肯定不會聽“非攻”建議的。
孟奇似乎沒有看到他表情的細微變化,轉回陳王最初的訝異:
“有利于唐,并非要做墻頭之草,而是自身于唐有用。”
“此言何解”
陳王還是想不明白。
孟奇含笑道:
“楚唐交戰日久,仇恨漸深,是否已斷了商貨往來”
“是。”陳王能一步步成為宗師,亦非愚笨之人,隱約有點明白了。
“雖然楚唐能與別國交易,但部分天材地寶和靈藥奇只產于對方,如楚之云澤諸藥,如唐之關山秘藏,此為他們不可或缺之物,即使可以通過他國輾轉,或進行私密交易,終究數量不足,難以滿足修煉。”
孟奇洋洋灑灑道。
由于還未進入正題,陳王有點焦急:
“莫非要幫唐國采買云澤諸藥可若被發現,楚國必興兵來伐!”
這種事情可不能擺到明面上來,或許楚唐平時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只要被發現,礙于朝議和戰爭養成的仇恨,楚國必不會放過陳國。
孟奇搖頭:
“何苦背此罵名”
說完,他突然站起,拱手道:
“還請大王廢除陳地所有關津之稅!”
列國在邊境和本國國內,常設有關卡,一為盤查,二為收稅。
“廢除所有關津之稅蘇先生,不開公學,拔良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