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不要發出聲音。她就在門外,想要闖進來。”
齊崢嶸熟練地關掉了房間內所有光源。只剩下一面連接著外面監控器的顯示器,此刻因為怪談的出現,也只剩下滿屏幕的雪花,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這個跟隨了我13年,不停折磨我的怪談。我把它叫做——
“食好婆。”
鐵門之外的撞擊聲,一聲比一聲更加放肆。厚度達到五厘米的大鐵門,此刻也發出了吱吱的痛苦喘息聲,部分區域出現嚴重的扭曲變形。仿佛隨時都會徹底垮掉。
可想而知,外面那個老太婆的力量,是有多么夸張。難怪齊崢嶸的工作室要搬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若是放在市中心,一個晚上整幢樓多少鄰里會受到波及。
現在,他們躲在這個鬼地方,情況也是萬分不妙。
同時受到了兩面夾擊,糾纏自己的白臉女人還未解決,外面又多了一個齊崢嶸的“忠誠粉絲”。
雖然齊崢嶸說過,食好婆只會殺死那些關系和他親密的人。但是這幾年因為他的自我封閉,食好婆已經許多年沒有殺人了。饑渴到了極點,也憤怒到了極點。
一旦讓她闖進來,會發生什么事情,誰也說不準。
外面的撞擊聲持續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似乎,食好婆這些天的耐心已經達到了極限,今天不打開大門絕不會離開。
照她這樣一波又一波的攻勢,鐵門被撞倒,并不是不可能。
高深的肩膀動了動。坐以待斃的感受,不是很美妙。
齊崢嶸仍然用平靜的表情看著顫抖的鐵門,頭也不回,淡淡說道:
“什么都不需要做,就這么繼續等著。
“時間到了,她會離開的。”
什么都不做。
就像是這13年來一樣,齊崢嶸一直默默忍受著。
高深坐在這個狹小的黑暗空間,只覺得坐立難安,渾身像是千萬只螻蟻在皮膚下爬行。
他不知道,自己跟隨著齊崢嶸來到這間工作室,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齊自身已被怪談纏身,命如殘燭;又如何能解決商海市即將爆發的詭臉事件?
盡管沒有轉頭,齊崢嶸仿佛看穿了高深內心的掙扎:
“我希望你能記住今天這一晚,這是你進入怪談世界所學到的第一課。
“有時候,什么都不做,也是一種表態方式。”
高深強摁住內心的煩躁:
“你沒有看出來嗎?食好婆現在是在戲耍你。
“遲早有一刻,等到她玩膩了,她會沖進來,殺了你。”
齊崢嶸依舊保持著令人發狂的冷靜:
“只要一天不死,一定會有翻盤的機會。
“老東西死在了鐘樓,所以那片區域被徹底封鎖了。一切都結束了。
“而我一天沒死,我的故事就在繼續。”
鐵門之下的縫隙,不知何時,緩緩流淌出了猩紅惡臭的血液。
涓涓細流淌到了高深腳下,窒息之意愈發濃烈。
門外的撞擊聲,絲毫沒有減弱。
這些鮮血,是食好婆的嗎?
不對。
是門口那張白臉女人的照片,流下了血淚。
在進入鐵門之前,齊崢嶸將白臉女人的照片放在了鐵門口。
食好婆在拼命撞擊鐵門的同時,看到白臉女人的照片,所以,她也被詛咒了。
食好婆纏上了齊崢嶸,白臉女人也纏上了食好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