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戀這件事情,我也沒有管的必要。但是,我肯定要和我姐說一聲。”
說完,轉身走向門外。
夏綾有些猶豫,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高深。
她知道,如果自己現在不跟上去,周天鼎可能真的會發怒。
不得已,向高深用唇語說了兩個字,轉身立刻跟了上去。
周天鼎在經過跪著的楊枕時,楊枕還在賣力打著自己耳光。前者直接飛起一腳,重重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楊枕一身悶聲,直接半趴在地上,吃的喝了吐了一地。像是大小便失禁一般,整個拉面店彌漫著酸臭味。
這一腳,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為高深挨的了。
周天鼎一肚子邪火,不可能打在夏綾身上;揍高深一頓,又怕傷了夏綾的心,最后這一腳只能轉嫁到一邊的楊枕身上。
高深和夏綾,兩人的第一次約會,就這么無疾而終。
……
5月13日,今天是周末,不需要去重讀機構。
東瀛之旅,已經是一星期前的事情了。
高深早早地出門,乘坐公交車來到了烽火路精神病醫院。
這個地方,他已經整整一年沒有來過了,但是夢中卻來過了無數次。
母親發狂,殺死了全家除自己的所有人,卻宣稱那些人已經被取代了,根本不是真人。
若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維,母親當然是瘋了。但是從東瀛之旅回來,高深知道了,這個世界原本就不正常。
踏入精神病院后,看到一樓熟悉的大廳和前臺,他的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拼命抗拒。
到底是母親是精神失常,還是從一開始,她說得才是真話?
高深不知道。這兩種結果,到底哪一種才能更讓他接受。
“請問您是來看2031號病人嗎。
“請出示您的身份證,病人的入院材料,以及和病人的關系。”
登記處的護士聲音甜美,口罩之上的眼睛露出了職業化的假笑。
取出了幾張材料,在證明了自己和病人蔣羽的母子關系后,高深拿到了自己號碼牌,前往等候室。
他不止一次來看過自己的母親,每次在等候室等待大約10分鐘,就會被帶到一間特殊房間,中間隔著鐵欄桿,母親會穿著藍白條紋的病服,從另一側后的門后走出。
這樣的待遇,是用來防止重度狂躁癥患者突然傷人。精神病院有些病人十分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被刺激到,對醫護和探望者造成嚴重傷害。
母親當年用做菜的菜刀殺了兩個親人,手段殘忍;理所應當享受了最高規格的待遇。
前段時間,聽說母親的病情稍微緩和了,已經考慮轉移到普通病房。但是這兩個月,她的幻想癥又嚴重了。
“今天怎么等得這么久?”
高深坐在等候室中,半小時過去了,也沒有前臺護士來聯系他。
應該已經有護工去病房找她了,母親到現在還沒有準備好么。
電子屏幕上,播放著意義不明的馬戲團表演——
一個魔術師裝扮的小丑,手中變戲法一般出現了一枚銀色硬幣,飛速旋轉,停止,然后詢問屏幕前的自己,看到的是正面還是背面。
猜硬幣的游戲,魔術小丑玩了四五十次,樂此不疲。不知道這個畫面是不是重播,雖然每次硬幣出現的正反順序都不相同。
屏幕前唯一的觀眾高深,一次都沒有回答過。
他的心思完全不在等候室的電子屏幕上。接下來馬上將見到母親,沒有精力思考其他。
“請問是2031號病人的家屬嗎。”
一個護士拿著登記牌,走過來詢問道。她的口罩戴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
“是我,蔣羽的家屬。”
在帶路護士的指引下,高深默默跟隨著。他來過這里許多次,已經輕車熟路了。
“我媽這段時間的病情怎么樣了?”
兩人穿過了公共區,高深隨口詢問道。
隔著口罩,護士看了一眼手中的病歷,她的聲音有些猶豫:
“有一點奇怪。很難說是有所好轉,還是臆想癥更嚴重了。
“您最好自己去親眼確認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