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深睜開眼,如夢初醒,慢慢從桌子上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蘇醒在了墻壁斑駁的探視房中。
身邊的江心月比自己早一點醒來,同樣眼神之中帶著一絲迷茫和不解。
夢……到這里就結束了?
這怎么可能。
故事到這里根本沒有結束。接下去,高淺回家之后,母親打開房門,殺死她,照道理,后面還會有一段回憶。
但是他們就是被強制送出夢境了。
天花板角落,監控再次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探視時間到了,請病人家屬準備離開。”
鐵欄對面,大門被打開,幾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護工走了進來,解開了母親審訊椅上的鎖鏈,扶著她離開了探視房。
只留下一臉懵逼的高深和江心月。
他忍不住轉向江心月:
“為什么夢境沒頭沒尾直接結束了?
“夢境的結尾,那個蔓延上來,吞噬一切的黑暗,究竟是什么東西?”
江心月單手捋了捋劉海,像是在回憶夢境最后的那個可怕深淵,緩緩解釋道:
“那個東西,叫做黑腔。
“在記憶世界,每次黑腔出現,入侵者就會被強制送出。無論用什么方法,都無法延遲停留在夢境世界的時間。就連我都束手無策。
“因為,黑腔的出現,代表著被催眠者到某個時間點,就死了。
“我們進入了一個死者的夢境,死者,記憶是有限的。
“人死了,記憶當然也被終止了。于是黑腔強行讓夢境世界支離破碎,順便把我們趕了出去。”
?
這一點都不科學啊。
高深花了一秒不到,就排除了這種可能性。
母親是殺人者,不是被殺者。她剛才就活生生坐在自己面前,她的記憶為什么會遭遇黑腔?
又或者,是站在走廊之上,和母親記憶混合起來了的神秘第三者,在那個時間點被殺了?
這同樣解釋不通。
當天,警方只發現了兩具尸體,父親,姐姐,走廊之上沒有第三具受害者。更沒有打斗或者血液留下的痕跡。
這個神秘人究竟是誰,他在那天為什么會出現在五樓門外,為什么所有記憶中的人都自動無視了他,他又在這起事件中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當所有的可能性都被一一否定,高深感覺,自己再次走上了一條看不到出路的絕境。
原本以為,能從這次催眠之中獲得一些線索。沒想到的是,從母親的“記憶”中醒來后,他反而更加困惑了。
看著高深苦思冥想的樣子,江心月抿嘴一笑,顯得十分欣賞:
“接下去你準備怎么調查?大偵探。”
高深沒有理會她的陰陽怪氣,漸漸舒展了眉頭,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去找胖大嬸。
“她的身上一定有問題。當年因為擁有學校老師的不在場證明,所以警方沒有在她身上花多少力氣。”
母親這條線已經斷了,留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意義。兩人當下離開了探訪房,走到一樓的大廳時,等候在桌后的護士微笑著伸手攔住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