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律師把文件翻到李若珍簽名的那幾頁,又把黎漾之前簽字的文件交給他說:“您看,這是太太之前簽署的文件,這兩個完全是不同的字跡啊,這個是太太簽的嗎?不是本人簽署的文件是不生效的啊。”
靳宴禮有些茫然,怎么會不是黎漾簽的呢,他親眼看到她簽下的啊,他看了看上面的字,真的有很大的區別,黎漾的字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像是小學生練的楷書,而這份文件上的字像是特殊練習過的簽名,而且很熟練。
這里楊律師又說:“還有,之前太太使用印章有一個小習慣,她總是把印章蓋得方方正正,每份文件印章基本都是在同一位置的,之前我還和她開玩笑,說小時候讓您給嚇的,干什么都規規矩矩的,您看這個上,印章就是隨意的往那一戳,還在旁邊沾了印水,我覺得有點奇怪。”
靳宴禮也察覺到了,這個印章蓋的的確有些邋遢,黎漾的那個小習慣他知道,十八歲生日時他送給她的公司,蓋章的時候,她還是用尺子找的位置,那時候他也嘲笑過她,這樣的情況之前在她身上的確沒有出現過。
他對楊律師說:“楊叔,這件事你先不要和別人提起,我去處理,這幾份文件銷毀就可以了。”
“知道了靳董,那您先忙,眾和那兒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我先走了。”楊律師禮貌的站起身頷首示意,轉身離開。
他走后,靳宴禮把這些文件都拿出來又仔細的看了看,不是楊律師懷疑,這真的不是黎漾的作風,就算是成了設計師之后,黎漾仍然不會那樣簽下夸張的字,她連品牌設計上都是自己端端正正的楷書,這個字,不仔細看他都看不清是她的名字。
這時候,靳言從外面走進來,連門都沒有敲,直接大聲招呼:“哥,我要跟你說個事兒。”
靳宴禮被嚇了一跳,連忙將這些文件都收了起來,靳言看他的舉動有些奇怪:“我說,你們兩口子都有毛病吧,她不正常,你也不正常啊。”
“你說誰不正常?”靳宴禮表情有些僵硬,腦子還停留在剛才楊律師說的事情中沒回過神來。
“你老婆啊,你說她最近是怎么了,沒事兒就發脾氣,要說更年期也沒到時候啊,早上莫奈知道她愿意吃紅豆點心,好心的給她送了一份,這家伙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還嫌棄莫奈買的是路邊攤,我們好尷尬的,還有啊今天倍特來家里看孩子,給晨熙買了一堆的洋娃娃,黎漾對人家不理不睬的,還有點埋怨他沒給晨陽買什么,幸虧那老頭兒對中國文件不太熟悉,但是也挺不高興的,畢竟老頭兒一直拿她當女兒的,真不知道這陣子她是怎么了,連咱媽都說她變了好多。”
靳言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大堆,靳宴禮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你也覺得她有點不太對勁是嗎?”
“啊,也就是你,愛她到發傻了,什么都看不出來,告訴你啊,回去好好教育教育,我們對她很不滿知道嗎?那天讓她幫忙帶一會兒孩子,回來我發現我兒子腿都紫了,那么大點兒,難道還是和人打架了不成啊,原來她多寵晨希,現在跟后媽養的似的,現在孩子都不敢往她跟前站,一看見她嚇得跟什么似的。”靳言對他的愚鈍嗤之以鼻,原來這人還什么都沒發現呢。
后來靳言說的什么靳宴禮根本就聽不進去了,原來不光是他自己的錯覺,其他人也都有了發現。
他之間也感覺到了黎漾對晨希有點疏離感,對孩子的親近她也不理不睬,現在的她只對小兒子親近,其他人都是不管不顧,他還想可能是她像資料中寫的,患了產后憂郁癥,但是現在情況好像遠比他想的要嚴重,似乎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和黎漾之間像是擋了一層看不見摸不到的墻,他也有點看不透她了。
晚上回家的時候,大家正坐在餐廳吃飯,唯獨不見黎漾,而且大家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他走上前問:“小漾怎么沒下來。”
“哼,人家說不愛吃泥鰍,說像是大蟲子,之前一個人能吃一盆兒,這可轉了性了。”靳言不顧莫奈的阻攔,摔著碗說。
靳宴禮拿著文件袋上樓,輕輕的推開門,發現她正在床上逗孩子,嘴里還吃著零食,頓時他的怒意油然升起,他拉著李若珍的手就往外走,李若珍掙扎兩下:“老公,你干什么啊,拽疼我了。”
“媽都做好飯了,你在屋子里吃零食,在我面前怎么無理取鬧都沒有關系,在家里你要有點禮貌,下去吃飯。”靳宴禮怒聲道。
李若珍掙開他的手:“我不去,我不愛吃那些菜,媽做的菜太咸了,減肥要少鹽清淡些,我不吃。”
她的話著實讓靳宴禮愣了一下,原來就算是黎漾再不懂事的時候,對家里的長輩也是尊尊敬敬的,對母親更是孝順,而如今真的像變了一個人。
她不去,他也沒有強求,就隨她去了,他自己帶著怒意下了樓,現在在他面前的黎漾真的有點讓他不認識了。
到了樓下,靳宴禮代她向大家道了歉,都是一家人,其實也沒有誰向她計較,只是她最近做的太過分,他們心里有點難受罷了。
吃飯的時候,莫奈說:“大哥,大嫂真的不去公司了嗎?最近換了兩個設計師,業績馬上就下滑了,市場反響也不如從前,大嫂做的這個牌子我們做的是高定,可是現在的貨出來以后像是量產的,大家都不買賬,好不容易有了成績,她又突然要做地產,這不太好吧,會把文黎這個品牌弄砸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