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是我。”
“原來是你小子,你的事我聽說了,我說怎么到哪你小子都要折騰點事情出來?怎么著,當了狼崽子就尾巴翹上天了?老七連那點人,就你小子最不讓人省心。”
批評一股腦地從電話里冒出來,營長辦公室里,高城站在辦公桌旁,一手掐著腰,恨不得面前的辦公桌就是蕭辰,也好讓吐沫星子將這個愛搞事的主兒給噴醒。
只是,狠話說了三句半,高城卻忽然軟了下了。一瞬間這位履新的營長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一樣,說話時帶上了一點小心翼翼:
“你小子,不會想當逃兵吧?”
鋼七連的兵,不拋棄,也不放棄。哪怕要走,也要是祖國不再需要自己的時候。主動脫軍裝走人,對鋼七連的人而言,就是逃兵。
高城不愿意自己最喜歡的兵走上這樣沒骨氣的路。
這一刻,他害怕了。
怕看錯,怕失去,更怕自己看重人,在自己最愛的部隊里,看不到未來。
“我告訴你,鋼七連的兵,沒有軟骨頭。如果一個處分能把你打倒,算我高城看錯人了。”
激將法在此時大有色厲內荏的感覺,可是落在蕭辰耳朵里卻顯得異常溫暖。
史今說,連長罵你,那是他心里有你,要是他哪一天不管你了,你在這個連里,就徹底沒了地位。
蕭辰似乎又回到了意氣風發初入行伍的那年,那時候的他們,為了聽高城笑罵一句,恨不得累趴在訓練場上。那不僅僅是一位連長對一名士兵的贊賞,更是一份軍人為之流血流汗的榮譽。
彼時咧嘴傻笑的那群人,似乎將笑容跨過時空傳遞到了此時。蕭辰臉上逐漸露出笑容:
“放心吧,鋼七連第四千九百五十六名士兵,沒那么容易倒下。就是忽然想起來那年咱們三個人就著榨菜吃泡面過年,想問問如今的老連長是不是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了。”
“屁的錦衣玉食,白白讓老子擔心。你小子什么時候能著點調,說話陰陽怪氣的,跟袁朗那個死老A一個德行。”
老七連能讓他牽腸掛肚的人不多了,而蕭辰又是那個每一次都讓他的他從天上掉到懸崖底下的那個。聽到蕭辰還能如此跟他說話,高城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笑罵著,這位中校的回憶也被蕭辰一番話勾起。
不過高城并沒有那些多愁善感。
“說說吧,你小子接下來什么打算?一個技戰術都精通的特戰軍官,從特種部隊踢出來直接擔任一線部隊基層指揮員,我不信你小子會因為檔案里的污點擋住去路。”
到底是高城,一眼就看出蕭辰這一次處分的本質問題。
基層指揮員,也不是誰都能夠擔任的。
何況,這里是神槍手四連,鐵拳團的尖刀。
面對高城的詢問,蕭辰笑了笑。這位老連長面前他不會隱瞞什么,步兵特戰化的構想簡單地介紹了一遍,電話那頭的高城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你小子,果然沒有讓人失望過。別的不說,我雙手支持,前些年沒少吃死老A的虧,要是這事成了,咱們老步得多少人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