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靠在山洞外的石壁等著等著,慢慢就睡著了。
天蒙蒙亮時。
白蛇從山洞中游出來。
他的目光落在睡在地上的雌性身上,微不可察的皺眉。
夜深露濃,地面的雜草和石頭濕氣很重,在這里睡一晚上,次日肯定要感冒著涼。
粗長蛇尾卷住沈棠的身體,將她拉到懷中。
沈棠是個睡覺很淺的人,在蛇尾纏上她大腿和腰肢的瞬間便驚醒了。
她剛睜開眼,便對上一顆碩大的蛇頭,腦子還沒清醒呢,發出尖叫。
白蛇的豎瞳浮現一絲幽怨,它吐出蛇信子,在她腦門上舔了舔,該不會真發燒燒壞腦子了吧?
沈棠后知后覺是雪隱舟,緊繃的身體驀然放松,溫聲道,“你蛻完皮了啊?”
“嗯。”白蛇口吐人言。
下一秒,他化作人型,銀白長發垂落在腰際,容貌清俊絕色,肩寬窄腰大長腿,八塊腹肌,身材極好,一絲不掛的。
剛醒來就整這么刺激的,白娘子大變裸體美男。
沈棠屏住呼吸,看的俏臉通紅,下意識低頭瞥了一眼。
等等,怎么好像不太對?
數量,不太對……
沈棠貓瞳瞪圓,以為自己剛醒來腦子不清醒,看晃眼了。
她剛想再好好看看,一道白光閃過,雪隱舟穿好衣服,遮住春光。
他瞥見沈棠那色瞇瞇又有點遺憾的視線,鳳眸微瞇,淡淡開口,“你在看什么?”
沈棠趕緊收回目光,解釋道,“那個,我,我看看你身上的傷,是不是都治好了!”
雪隱舟看著她通紅的俏臉,眸光閃了閃,并沒有戳穿雌性拙劣的謊言。
他彎身勾住她的腿窩,將人打橫抱起。
沈棠驚呼了聲,雙臂勾住他修長的脖頸,兩人挨得這么近,呼吸糾纏。
上次挨這么近……還是他掐住她脖子,想殺她的時候。
雪隱舟看出了她的不安,眸底閃過復雜情緒,低聲道,“謝謝。”
沈棠愣住,似乎沒想到這輩子能從他嘴里聽到這句話,更沒想到他對自己說。
隨即,她漂亮的眼睛瞇成月牙,開心道,“不用對我說謝謝,我是你的雌主,本來就有安撫你的責任,能幫到你就很好了。”
雪隱舟喉嚨干澀,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像是被陽光灼燒到的影子,竟有些無所適從。
從小到大接受到的都是惡意,以至于這份溫柔對于他而言,實在是太陌生了。
“天也快亮了。”沈棠靠在他懷中,輕聲道,
“我們回家吧。”
這一幕和幻境重疊,雪隱舟瞳孔驟縮,大手壓緊她的腰肢,點頭順從,“……好,我們回家。”
見過陽光的滋味,躲在角落里的影子,又怎會甘愿繼續藏在暗處。
月光穿透云層落在林間土路,清冷的月輝散落在兩人身上,似披了層朦朧的白紗,蟲鳴鳥叫聲此起彼伏,路途寂靜安逸。
兩人都沒有說話。
但比起從前的你死我活,這一幕卻和諧多了,更透著一絲說不出的靜謐安詳。
雪隱舟趕回家也就片刻工夫,他卻刻意放慢腳步,回去的路途,走了將近一個小時還沒到。
沈棠路上一直在打哈欠,困得不行的,縮在他懷中慢慢睡著了。
她如今對雪隱舟沒有了恐懼,入睡的倒也安心。
雪隱舟低頭看向懷中睡著的雌性,許是月光太過柔和,那雙清冷淡漠的鳳眸漫起一絲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