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沈離又啞聲問道,“她知道我要訂婚后,還說了什么?”
裘陽偷瞄著他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她說,您與霧清小姐很是相配,祝你們百年好合。”
沈離身形晃了晃,良久才疲憊地擺擺手,“你回去吧。”
裘陽滿臉不情愿,“陛下,你還要把我趕回到那個雌性身邊?您不知道她有多作踐人,屬下是真的知錯了,看在往日情分上——”
“背叛者,當以死謝罪。”
沈離輕飄飄一句話,就讓裘陽面如死灰。
“從今往后,她才是你的主子。”沈離轉身望向窗外,聲音冷得像冰,“不必再回來了。”
裘陽沒有辦法,只能灰溜溜離開了。
夜色深沉,沈離躺在床上,他一只手枕在腦后,右手握著那對耳墜輾轉難眠。
自從那夜過后,這些日子以來,他幾乎沒有一夜安睡。
只要一閉眼,腦海中就會浮現那晚離開前,沈棠淚流滿面的模樣,哭的多么心碎,傷心欲絕。
他將血玉耳墜舉到眼前,狹長的狐貍眼中冰冷褪去,流露出罕見的柔軟,還有一絲眷戀和黯然。
指腹輕輕摩挲著玉石,仿佛還能感受到她曾經的溫度。
沒想到,他親手贈予的定情信物,就這樣被退了回來。
那個曾經親口說喜歡他的雌性,這次是真的放下了,對他再無半點留戀。
是他親手——
騙了她的真心,
傷透了她的心,
將她推得遠遠的。
她這是在向他表明,徹底和他斷絕關系了。
意識到這一點后,沈離心臟撕裂般的感覺更深了,明明這本來就是他想要的結局,為什么這一天真的來臨后,他反而會這么心痛?就像被生生剜去了一塊血肉。
……
另一邊,沈棠等了幾天后,裘陽歸來復命,把東西還回去了。
沈棠以后也就不用再掛念這件事了。
“正好你回來了,那邊要挖坑栽樹,你去那邊幫忙吧。”沈棠不客氣的發號施令。
裘陽氣的不行,也只能任勞任怨地去干活兒,就算有奴隸芯片,他也不可能會效忠他主,不過這是陛下的旨意,他就權當在執行陛下的命令吧。
就在他以為余生都要這么度過時,某天深夜突然收到一道密令。裘陽震驚不已,趁著夜深人靜偷偷來到城外密林。
月光下,一道修長的身影靜立樹下。那人身披黑紅相間的斗篷,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宛如暗夜中的鬼魅。
“陛——”裘陽慌忙跪地,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沈離轉過身,纖長食指抵在朱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裘陽立即噤聲,壓低嗓音,“陛下怎會親自前來?”
夜風拂過,掀起斗篷一角,露出那張驚為天人的容顏——劍眉入鬢,狐貍眼瀲滟,薄唇如染胭脂,美得近乎妖異,魅惑無邊,不是沈離又是誰?
沈離無言。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么要過來。
只是想來再見她一面吧。
或許,以后就不會再見了。
“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沈離問道,“她在哪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