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心頭一驚,宛如窺見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下意識脫口問,“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涅克羅眼底掠過濃重的危險,冷聲道,“不重要,那些雜碎已經被我殺了。”
沈棠暗忖,難道是反叛軍的仇家?畢竟他們作惡多端,樹敵無數。
對帝國而言,對方是敵是友?若有機會合作……
但,也可能是更強大的敵人。
她看著涅克羅血肉模糊的傷口,忍住給他一刀的沖動,耐心取出那些結晶碎片,再用治愈能力將傷口處理完畢。
全程她都低著頭專注治療,并未注意到男人眼神的變化。
他緊緊盯著她,原本漆黑的雙眼泛起冷幽妖異的暗紅,瞳孔縮成針尖,犬齒也變得愈發鋒利修長。
這是血族亢奮甚至動情的征兆。
涅克羅用舌尖抵了抵牙,強忍嗜血的沖動。
待她治療完畢,他一把將她扯進懷里,低頭將薄唇抵在她耳邊,幽沉開口,“你在騙我。”
小雌性身體一僵,訥訥道,“我、我騙你什么了?”
“你有治愈異能。”
“……那又怎樣?”
“為什么之前藏著不告訴我?”
“你也沒問過我啊,這算什么騙!”小雌性氣得臉都紅了,憤憤道,“你可是我的敵人,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再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道理你懂不懂?萬一別人知道我有治愈異能,那些別有目的的歹人來搶我怎么辦?”
別有目的的歹人,“……”
涅克羅低笑一聲,“你說得對,所以你更該待在我身邊,只有我能保護你。”
“明明最危險的就是你!”沈棠瞪著他,心里這么想,話也直接說出了口。
血族體質特殊,受傷后極難恢復,而治愈異能的獸人恰好能彌補這一劣勢。
涅克羅一定極度渴望擁有一個治愈異能的雌性。
可惜,擁有治愈異能的獸人本就稀少,雌性更是屈指可數,打著燈都找不到。
沈棠原本不想暴露,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一見鐘情”噴霧最多只能將好感度提升到“喜歡”,可以看出這男人心防極高,單純的情愛根本不足以讓這位反叛軍首領交付真心與秘密。
有時候,展現出更多價值,反而能換取更多好感,得到更有價值的東西。
涅克羅捏著她羞紅的臉蛋,唇角笑意更深,“哦?知道我危險,還敢把異能暴露給我……你是真不怕死,還是太相信我?就不怕我把你……囚禁起來。”
“那你會嗎?”雌性害怕地望著他,像在賭最后一把,卻仍搖頭堅定道,“你說過你喜歡我,你不會這樣對我的!”
涅克羅話音一滯,在發現她擁有治愈異能時,他確實動過這個念頭。
可對上她純凈信任、又隱含愛意與期待的眼睛,他終究狠不下心。
他撫摸著她滑嫩的臉頰,眼神漸深。
這小雌性明明怕得厲害,卻仍因擔心他而暴露珍貴的治愈異能,甚至不求回報地救治他。
真是單純又善良……
涅克羅身邊從不缺雌性,卻無一不是虛與委蛇,要么是為活命,要么是為貪圖權勢。只有她,真誠純善得像一張白紙,像純潔無瑕的茉莉,像天山雪頂最干凈的一捧雪,像未被污穢沾染的山澗清泉。
此生能遇見一個至純至善之人,已是上天賜予的幸運。
而他是骯臟的泥潭,卻對這份純凈美好趨之若鶩,想要將她玷污,讓她……染上他的污穢!
他抵著她的額頭,呼吸微沉,“你知道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想得到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