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先祖皇帝絕不是那樣的人!”沈棠幾乎脫口反駁。
她也讀過帝國歷史,盡管這幾百年來夜輝帝國日漸腐敗,但開創帝國的先祖皇帝無疑是一位英勇無畏、足智多謀的君主。
她與云陸兩家開國元勛及各大家族聯手建立夜輝帝國,拯救無數流離失所的百姓,留下無數英明壯舉。
世人皆贊她英明仁德,是當之無愧的明君,生前更是品行端方,怎會是涅克羅口中欺騙竊寶的小人?
可若按燚淵大祭司和涅克羅的說法,地源核心確由血族守護,而數百年前,它卻出現在夜輝帝國族地那處不為人知的地下遺跡中。
當年,她以歷代皇帝代代傳承的權杖開啟遺跡,說明地源核心確由初代皇帝存放于此。
難道,先祖皇帝真是竊賊?
還是另有隱情?
人總是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或許她和涅克羅所知的都非真相,或只是殘缺的一部分。
沈棠迅速找到矛盾之處,“如果按照你所說,夜輝先祖皇帝與其他國家掌權者合謀害族,意圖奪取血族之力與地源核心,可他們得到這些又有何用?至少這幾百年來,夜輝帝國并未變得更強,反而日漸衰敗,面臨亡國之危。在我看來,他們似乎并未得到任何好處。”
“呵,那群蠢貨當然撈不到好處。”涅克羅冷笑,“因為他們也不過是被利用的走狗罷了!”
“……什么意思?”
“有人想得到血族之血與地源核心,便培養了一批忠犬安插在這片大陸,成為任其擺布的棋子。”
“這就是你反叛各大帝國的原因?”
涅克羅閉上眼,未再言語。
沈棠為血族當年的滅族遭遇感到同情,但她更為帝國無辜慘死的將士與百姓感到心痛與憤怒。
她攥緊雙拳,再也裝不下去,質問道,“可如今的夜輝帝國早已不是當初的帝國,數百年滄桑變幻,當年的兇手早已逝去,現在的百姓只求安穩度日!而你知不知道你帶著反叛軍發動數次慘烈的戰役,害死了多少無辜之人!”
“那又怎樣?”涅克羅毫不在意,“跟我有什么關系。”
沈棠發出一聲短促冷笑,“就憑你今天這番話,你和當年殺害血族的那幫人又有何區別?!”
涅克羅神色驟變,看向她的眼神染上冰冷煞氣,“在我看來,這個骯臟惡心的世界,就該徹底毀滅!”
沈棠被那陰鷙的眼神嚇得心跳漏跳一拍,汗毛倒豎,下意識連退兩步。
嘩啦水聲響起,涅克羅自池中起身,一步步向她逼近,嗓音低沉冷漠,“小翠花,我是血族,血族嗜飲鮮美血液,而我——喜歡血流成河的世界!”
他在她面前站定,捏起她的下巴,端詳雌性蒼白的臉色,忽又溫柔邪魅地笑起來,“不過,現在有了你,我倒覺得這世界,也沒必要毀滅了。”
“……”
涅克羅松開手,轉身向外走去,“好了,這些本不是你該知道的,我也討厭別人對我說教,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其他事不必操心。”
“另外,我們該走了。”
沈棠最后望了一眼血池,轉身跟上涅克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