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知對方是自己父親,兩人容貌也有幾分相似,但珈瀾對這位父親實在陌生。對他而言,兩人只是初次見面、有血緣關系的陌生人。
琉納斯輕嘆一聲,眼中雖有遺憾,卻并不在意。
他走到珈瀾面前,薄唇微揚,“抱歉,我一直未能陪伴你,未盡到父獸之責……你長大了很多。”
琉納斯深深望著兒子,身側右手微微抬起又落下,只輕聲道,“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多謝…父親掛念,我過得很好,也有了此生所愛。”珈瀾說到此處,看向身旁的沈棠,清俊臉上浮現笑意。
“呵呵,我見過這小姑娘。她確實很好,能遇到她是你的幸運。”
琉納斯也看向沈棠,滿意地點點頭。他的目光仿佛能看透許多事,沈棠不自覺挺直腰桿,笑著回應,“一年前能與大祭司在精神世界相遇,也是我的榮幸!”
珈瀾聽著兩人對話,面露詫異,顯然不知他們何時相識。
不過,這已不重要了。
兩人還記得此行目的。
沈棠與珈瀾早有約定,此事必須由他親口提出。
也只有他開口,大祭司才可能給這個面子。
“父親,我有一事相求!”
珈瀾語氣雖仍難掩生疏,卻鼓足勇氣開門見山,“海族皇宮遭政變,先前被流放的側后西瓦爾策動叛亂,并與外部勢力聯手,囚禁了母親與眾皇子家眷。我懇請您出手,助我救出他們!”
琉納斯點頭,邀兩人入座,“不必著急,此事我已聽聞。”
珈瀾捏緊雙拳,眼中閃過一絲薄怒,“既然您早已知情……為何遲遲不出手相救?”
琉納斯輕嘆,似有些無奈,“我生來便是神殿大祭司,許多事身不由己。違背神殿規誡,會引發不該有的意外,造成難以挽回的后果……”
說到此處,他看了珈瀾一眼,目光中有深沉隱忍的父愛,也有更多復雜情緒,最終只道,“神殿歷來不涉皇權變更,此事與我的職責無關,我不能離開神殿,擅離職守。”
珈瀾聞言沉默,不知該說什么。
海族大祭司確無義務插手皇權紛爭。
可不論公情,論私情……
他望著琉納斯,艱難開口,“您……真不會插手嗎?”
琉納斯也深深注視著久未謀面的兒子,抬手輕觸他的臉頰,如慈愛撫摸,卻格外生澀不自然,很快又放下。
望著這張與自己年輕時頗為相似的面容,他心緒復雜——祭司一族終身侍奉神殿與海域,本不該有親緣牽絆,他卻難以割舍這一絲血脈。
他道,“孩子,我需要一個理由。”
珈瀾一怔,想了想答道,“我請求您去救母親。只要您答應,日后神殿若需我,我定當盡心竭力!”
沈棠扭頭看他,擔心地喚道,“阿瀾……”
珈瀾握住她的手,“別擔心,我有分寸。”
凡事都需要代價。
琉納斯,“好,孩子,我答應你。”
珈瀾與沈棠都很高興,當即要與他一同殺回皇宮。
琉納斯卻勒令道,“但我有一個條件,你們必須留在神殿,在我回來之前,不可離開。”
他耐心囑咐,“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能走出這里。”
“你們只需待在此處,其余事交給我便好。”
“神殿會好生招待你們。”
琉納斯說完,便轉身離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