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不過一枚棋子,死了就死了,還能再培養。”
“說起來,那個西瓦爾也是個狠角色……”
這些代行者的任務除了建設非法實驗室、散播病毒擴大污染地外,更重要的是暗中聯絡各地掌權者,迫使他們歸順。
新亞特蘭蒂斯是這片大陸最強大的海國,若能拿下它的支持,對他們將是極大助力。
可惜海皇珈樓羅并非能被輕易收買之輩。
他們當初選中這個與皇帝有過關系、又熟悉海皇的廢后作為棋子,想利用他接近皇帝,達成目的。
但在使用這枚棋子前,必須確保他的忠誠。
西瓦爾為換取活命和東山再起的機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有人調侃,“呵,為了活命變強,隨手就殺了親兒子,這種人留著估計也會反叛。”
“不過在那種地方,恐怕早就被逼瘋了,哪還有什么親情?誰都不會放過任何活命機會。”
他們隨口聊了幾句,很快將這微不足道的小事拋之腦后,再次看向籠中昏迷的雌性。
房間內有360度監控時刻監視,絕不可能讓她逃脫。
他們已將此事上報,今晚就能帶她離開。
……
祭司神殿已化作猩紅與污濁交織的海域。
人魚青年清瘦頎長的身影靜靜漂浮在海中,身邊漂浮著無數碎裂的尸體,修長手指勾纏著一縷縷血絲,湛藍眼眸因無盡殺戮染上一絲妖異色澤。
他抬頭望向遠方,周身凜冽殺氣漸漸平息,眼神恢復清明。
祭司神殿死傷慘重。
當所有人都以為神殿保不住時,污染種卻突然開始大規模撤退。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們只當是獸潮轉換了路線。
神殿的獸人們歡呼雀躍。
珈瀾脫離戰場,游回神殿,急匆匆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可回到神殿后,他才發現沈棠不見了。
有過上次教訓,她不可能再無故消失。珈瀾心中驀然涌起難以抑制的慌亂,“棠棠?”
“棠棠,你在哪兒?”
“快出來,別嚇我……污染物已經退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珈瀾跌跌撞撞地尋找,顫抖的嗓音逐漸嘶啞破碎。
他將整座神殿翻了個底朝天,卻始終找不到那道身影。
他像是瘋了般,抓住過往侍者一個個逼問雌性下落,終于得到線索——
有人在戰亂中看見沈棠跟著一個神殿獸人離開了。
珈瀾紅著眼沖出去尋找,終于在距神殿幾公里外的森林中發現一具獸人尸體。
那獸人的四肢正被附近海獸啃食,渾身幾乎不成人形,但身上穿著破損的神殿服飾。
珈瀾游過去,迅速探查尸體生前記憶,臉色瞬間慘白,身體顫抖起來。
棠棠被抓了!
那些人前往的方向是……遺忘海!
遺忘海對海族獸人而言,無異于最恐怖之地,是名副其實的死亡禁地。
每個海族人從小到大,就被父母長輩反復告誡遺忘海的危險,絕對不能靠近遺忘海,從沒有人能從那里活著出來。
珈瀾義無反顧地游向遺忘海。
這里海域一片黝黑,陰冷的海風刮過溝壑與異變的珊瑚林,如同擇人而噬的無底深淵。
任何光明都無法照亮穿透這片被污染的海洋,鼻間充滿腥臭氣息,令人本能畏懼。
自人魚青年闖入禁地那一刻起,暗中便有無數猩紅眼睛盯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