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儀還是高興不起來,江瀾夜想了想,忽然說:“朕之前答應你的,要給你做秋千,沒有做到,抱歉。”
宋儀強行將眼中的酸意眨了回去。
“你醒來之后怎么總是向我道歉啊?”
江瀾夜抬手,輕輕撫摸著宋儀消瘦的臉頰,宋儀略有些不自在地躲了一下。
“因為朕看到你這么虛弱的樣子,哪怕沒有親眼所見,也能大致猜出來,你為朕做了許多許多事情。”
“可是,那日你應當也聽見了,西北戰事吃緊,一連丟了兩座城池,朕身為帝王,無論何時,都不能置之不理,更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天下在朕的手上分崩離析。”
宋儀抿唇,眼中布滿了血絲。
“江瀾夜,你和我說這些做什么?提前讓我有心理準備?別告訴我,你日后也要出宮。”
江瀾夜笑了笑,“其實,朕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高興。”
雖然,現在對他的關心與擔憂,都只是因為自己不顧一切地救了她。
江瀾夜悠悠道:“等疫病過去了,朕就去給你做秋千。”
宋儀應了一聲,看著那一堆的奏折,回想起江瀾夜方才說過的話,悶聲道:“你再休息一會,然后就繼續看吧。”
江瀾夜詫異:“不攔著了?”
宋儀低聲道:“攔著有用嗎?”
江瀾夜忍不住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眼神中盛滿了固執:“宋儀,永遠都不要離開朕。”
宋儀隨意摩挲著腰間的玉佩,無聲嘆息。
三日后。
宮中疫病漸歇,各宮的宮門下令可以敞開,民間尋來的大夫得了獎賞早早地出宮了。
這三日間,江瀾夜一直半坐在榻上,他只看,看完之后讓宋儀寫。
一開始的確有大臣格外氣憤,盡管知道江瀾夜他不方便寫那么多字,眾人依舊固執地認為,女人就是不該碰折子。
但江瀾夜態度強硬,誰都不敢亂說話。
晌午。
宋儀滿意地抬筆,直接將奏折遞給江瀾夜,問:“看,怎么樣?我這字現在還可以吧。”
的確是好多了。
看著她眼中明媚的笑意,江瀾夜勾唇。
“好多了。”
宋儀得寸進尺:“是不是快趕上你的了?”
江瀾夜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是不是你太久沒見過朕寫的字了?”
的確如此。
江瀾夜的字是從小就練起來的,到現在也將近二十年了,又怎可能是宋儀這樣三五日就能趕上的。
見她有點泄氣,江瀾夜忽然主動問:“為什么最近不鬧著出去了?”
其實宋儀是想出去的。
看著從窗戶那兒傾灑進來的陽光,她數次都想出去,不想待在這冰涼的宮殿里。
只是一看到江瀾夜病懨懨的樣子,她只能暫且打消念頭。
“你還沒好,我怎么出去?”
江瀾夜就道:“那現在要不要出去?”
宋儀一驚,眼尾眉梢躍上喜意,又很快按捺了下去。
“你的傷,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