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的威風凜凜,何等的意氣風發!
可沒想到……
如今,那位華國傳奇之人,竟變成了這幅樣子……
而時隔多年,見到虛弱到這個地步的父親,林默的心,也被狠狠震蕩著。
心痛。
他從未如此心痛。
在這樣一個腌臜逼仄的荒地山洞里,成了植物人的父親,居然就在這破床和稻草上,艱難活到了如今。
其實,在聽福伯說,父親如今已是植物人后,他有心理準備。
可……
父親的瘦弱與凄慘樣子,還是讓他一時無法接受。
這也和他記憶里父親威風凜凜,不怒自威,讓整個華國百姓都為之敬佩愛戴的樣子,相差的太遠太遠。
“老軍主……我的天,怎么會這樣啊?”
“您受苦了,受苦了!!”
牧白也是痛心疾首,望著床上的林北風,望著眼前這位昔日與他出生入死,宛如兄弟般的老軍主。
“撲通”一聲,當場跪了下來。
他已是虎目含淚!
他簡直無法想象,老軍主在這樣的環境下,這些年到底是怎么過來的。
一想就心痛!
林默沒說話。
而是懷著復雜的心情走到床邊,握住了父親蒼老干皺的手。
那手上,還有昔日握劍殺敵留下的厚繭。
父親曾為華國立下汗馬功勞。
可如今……
林默不由得紅了眼眶。
他望著父親,口中卻問福伯:“福伯,這些年,你和我父親,就是在這種地方,艱難度日的?”
“是啊。”
福伯也覺得沒照顧好他父親,語氣有些慚愧,可卻又透著深深的無奈:“少爺,老奴年紀大了,實在是能力有限。”
“在這島上生存,比你想象的,還要更加艱難。”
“老奴……已經盡力了!!”
說完,他那蒼老的身子,顫顫巍巍地向林默跪下。
仿佛,是在謝罪。
“福伯,起來吧。”
林默雖眼色悲痛,卻沒有怪罪福伯的意思:“如果不是你,我父親也活不到現在,這些年,你也有自己的苦衷,也盡力了。”
“我反而要謝謝你!”
對福伯,林默是感激的。
否則,父親只怕連成植物人的機會都沒有,而是早就在多年前的那場滅門之禍中,葬身火海了。
他只是心疼而已。
這時,他又問:“福伯,這些年,你和父親在這島上,都是怎么生存下來的?”
林默不知道。
可他覺得,那一定很艱苦。
“哎!”
福伯忍著心里的酸楚,嘆息著向林默解釋:“當初在救回老軍主后,我先是想辦法為他看了病,保住了這條命。”
“可我根本不知道,是誰要對林家下毒手,更不知敵人是誰。”
“無奈之下,我才想到這黑山島,或許只有在這里,才不會被那些敵人發覺,于是便廢了大功夫,帶老爺在這里隱姓埋名,對外則說,我與老爺是親兄弟。”
“可這島上的環境,比老奴想的要惡劣太多了,想要活下去,并不容易。”
“我只能為那些幫派干一些粗活,為他們蓋房子,當苦力。”
“他們說我老,給我最少得工錢。”
“那微薄工錢,我拿到手了,也只夠給老爺買藥。”
“可……”
說到這里,福伯表情憋屈起來:“后來,那群王八蛋,開始借故克扣我的工錢,累死累活給他們干活,酬勞卻一毛錢都不給我。”
“非但如此,還把我打了一頓,還狠狠威脅我。”
“要是我不聽話,他甚至連殘羹剩飯,都不會賞給我吃,要讓我活活餓死……老奴死了倒是不要緊,可老爺的藥,卻不能停啊!!”
福伯說完已是老淚縱橫。
滿臉,都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