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慧慧、催命相互看了一眼,也沒有再說什么。
我也是俯身鉆過了紅線,然后站到了聻的身邊問:“你們誰先說?”
聻看了看紅毛惡鬼繼續說:“馬六子,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馬六子說:“你先說!”
聻點頭,然后轉身對著我先行了一個佛禮,然后開口說:“你看我的打扮,應該也知道,我是一個信佛的人!”
我點頭。
聻繼續說:“我叫馬祝山,是大柳樹村的鄉紳,大柳樹村百分之八十的地也都是我家的,這些地都是我家祖祖輩輩辛苦開墾出來的,我從來沒有做過巧取豪奪之事!”
說到這里的時候,聻又看著馬六子問:“你來說,這事兒上,我有沒有說謊!”
馬六子就說:“你家時代殷勤,村里人都是看在眼里的,這個我沒什么好說的。”
聻繼續說:“事情還要從萬歷年間說起,具體是萬歷哪一年我也不清楚了,總之當時連年大旱,別說種地所需的水,就算是飲水都成了問題,我家世代殷勤,家中存糧頗豐,另外我家院子里還有一口甜水井,說來也奇怪,村里的幾口井都沒了水,可我家后院的甜水井依舊有三尺的水深。”
“大旱第一年的時間,村里的情況還好,我家也沒有放糧賑濟,就只是免了我們家佃戶一年的租子,不僅如此,我們還賒給了他們來年的種子。”
“可誰知道,第二年還是大旱,第一年大旱,收成只是下降了一半,在我們免了租子之后,村里人還能勉強糊口。”
“這第二年大旱比第一年更厲害,收成只有以往年景的三分之一,村里人逐漸開始吃不飽飯。”
“于是我家每月一次,就開始在義莊這邊施粥救濟。”
“可我家能力有限,我能救濟的,也就只有大柳樹村的人。”
“不過這十里八鄉,有很多沾親帶故的,等我家施粥的時候,他們喊一些親戚過來,我家睜只眼,閉只眼,也就不做計較了。”
“可到了第三年的時候,我家繼續賒種子,然而大旱還在繼續,這第三年直接顆粒無收,這村里的人就開始吃不上飯了,不僅如此,井里的水也是少的可憐,每天早起村民們爭著去打水,時常因為順序的先后大打出手。”
“畢竟晚一會兒,可能一天都沒水喝了。”
“也是從第三年起,村里出現了不少逃荒的人,而留在村里不愿意逃荒的,我們家也是接濟了起來,我們不收一絲一毫的利息,把糧食舍給他們,讓他們度日。”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四年,還是一個災年,大旱還在繼續,別說莊稼了,地里的野草,樹木都枯死了一大片。”
“村里的井水也完全不夠喝的,甚至有兩口已經徹底干掉了。”
“我組織村民往深處挖,可依舊挖不出水來。”
“于是,我就將我家甜水井的井水分給村民們喝,我家就算再殷實,可到了第四年也沒有多少存糧了。”
“可我們還是給鄉親們分糧食,只不過分的少了很多。”
“到了第五年的時候,情況就更糟糕了,我家甜水井的井水也不多了,完全顧不住村里的人飲水,還有我家的糧食也沒有多少了,分給村民的就更少了,已經到了無法給他們果腹的程度。”
“就算是我們家里人,一天也只能吃一頓半的飯。”
“也是這第五年,村里開始出現了一些謠言,一個將我們村子推向深淵的謠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