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圓問我:“你是怎么從這個字里看出來的?”
我說:“你在要測字的時候,你的每一筆,每一畫都注入了你的心事,行筆到這個心字結構的時候,形如繩繞圈,而你最后在圈中還點了一個點。”
“那個點被圍在圈中,是為絕,也為死。”
“正常情況下,心的三個點,都是活的,只有活人才有心,你這個心不是活人的心,而是死人的。”
曾圓不說話了,眼神里也再沒有了和我抬杠的意思。
他慢慢地說:“說到這個死人,還是我剛做門窗生意的那會兒,給一家新蓋的小區裝門窗,那會兒我也算是接了大活,好幾棟樓的門窗,都是我裝的。”
“雖然那個小區,只是我們村里自己蓋的樓房,可收入也是相當可觀的,更何況,還是早先十來年的時候。”
曾圓估計覺得自己扯遠了,主動回到話題上說:“那年我們裝到最后一棟樓的時候,小區二期工程隊那邊一個負責做飯的女人不見了,還報了警,許久沒有找到。”
“等我們門窗裝到第五層的時候,就發現那個女人半跪著吊死在了一個架子板搭的簡易架子上。”
“后來,我們報了警,最后認定人是自殺的,說是因為感情啥的。”
“因為那個房子出了事兒,開發商怕房子不好賣,就給了我們幾包煙,一些錢,讓我們不要說出去。”
“我們也沒有亂說,這事兒也就過去了,這么多年了,我雖然偶爾會想到這事兒,心理犯怵,可也覺得沒有啥問題。”
“按理說,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可就在前幾天,我和我老婆,辦完了離婚,我們這邊接了一個活兒,是給一家老小區裝修的住戶更換門窗。”
“那天店里的工人恰好都出去了,沒辦法,我就只能親自上手,誰知道,我又去了當年的那個小區,當年的那棟樓,那個單元,那一層,那一戶!”
“我進門之后,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對勁了,我感覺屋里冷冰冰的,屋子中的一堆廢料中跪著一個女人,她的膝蓋沒有著地,腳尖微微點地,腦袋好似是低著的,又好似是仰著的,她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她跟我說了一句,我被困在這里十七年了!”
“然后她就不見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看花眼了,還是真的,但是從那之后,我的心里就煩悶的不行,啥事兒也干不下去,記賬也是亂七八糟的,每天記錯好幾筆,給工人發工資,也都是亂七八糟的。”
“最主要的是,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每天重了一百來斤,可上稱稱一下,又沒啥問題。”
“我走路還老是有汗,有時候睡覺的時候,喘不過氣,好像脖子被繩子勒住了一樣。”
“我估計是被臟東西給纏住了,所以我才來找你,你這小店,在這一片,也是比較有名的。”
我說:“測字結束,如果你想找我解決問題,另掏錢!”
曾圓一臉懵!
這是對抬杠之人最好的懲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