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廟基本等于白修了,村里還是沒有人去供奉。
后來村子辦瓷器博覽會,鎮上的工作人員非說火土廟的白瓷是隋唐時候就有的,要延長火土廟的瓷器歷史,還說張元只是發現了好一些的燒制材料,并非改進了白瓷的燒制技藝,要求張憲虞拆了重修的火土廟,并且把火土廟改成展覽廣場。
張憲虞并沒有反抗,只是拆火土廟的時候,他從圈子里請了一個人過去,他請圈子里的人,把幾個火土廟神像后面放著的幾個瓷娃娃體內的魂魄送走。
這也是張憲虞和圈子唯一的交集。
后來村子里的博覽會辦得也不成功,稀稀拉拉的沒幾個人,也沒有談成什么大訂單。
村子里的瓷器生意,一直都是半死不活。
后來村子里的瓷器,開始機械化、程序化,做出的瓷器和市面上賣的瓶瓶罐罐沒什么區別,村子里的瓷器開始走量,而且基本都是銷往南方。
張憲虞這種手工瓷窯開始沒落,訂單越來越少。
村子里其他人逐漸變得比張家更富裕了,說起火土廟村子的瓷器,大多數人知道的還是幾個有錢老板的瓷器廠子,而不是張憲虞的手工瓷窯。
資料結束,姚慧慧發了一條消息:“我還在查其他的資料,也在聯系當年幫張憲虞送走瓷娃娃內魂魄的那個前輩,等我找到了,讓他去火土廟村找你去。”
我這才回了姚慧慧一條消息:“好!”
我在看資料的時候,也是把內容念給了廖瞎子聽。
張楚一在旁邊也是聽得入神,等我念完,他就說:“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這么快就把我爺爺的資料查得如此的詳細,而且里面還有些事兒是我不知道的。”
“那個瓷娃娃體內魂魄啥的,還有火土廟的神像后面有瓷娃娃的事兒,我咋都不知道啊。”
我說:“你認識的爺爺,可能和你真實的爺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張楚一還在深思。
我繼續問:“你爺爺是怎么死的,你有沒有印象?”
張楚一說:“病死的,我記得爺爺去世前,人已經瘦得不像樣子了,他有三四天沒吃東西,喂也喂不下去。”
“他死的時候,村子下了幾天的大雨,讓我爺爺的葬禮都辦得窩窩囊囊的,按照我爺爺的遺愿,他死掉第二天就得下葬,整個葬禮都是雨里辦的,挖好的墳坑,里面泥濘得不像樣子了,給墳埋土的時候,扔進去的也都是泥。”
“抬棺材的人,還有我們家的人,也都弄了一身的泥,別提多狼狽了。”
我說:“能帶我去你爺爺的墳看下嗎?”
張楚一點頭:“好,你們跟我來吧,離這里不遠。”
說話的時候,張楚一就沖著一條不能走車的小路去了。
那小路兩邊的雜草、荊棘很多,路上的雜草也有些茂密,一看就是很少有人走的那種。
沿著路走了一會兒,我們就看到一片山嶺子上的旱地。
地里面扔著去年的玉米秸稈,地里的玉米根都沒有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