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凜歪頭。
清雋的面龐難得透出少年的懵懂好奇,他試探著,將手指揉進少女的唇瓣。
很奇異的感受。
他緊緊盯著自己的手指和少女的嘴唇,模仿著某種動作,下意識想要觸摸她更深的喉壁……
不適感促使聞星落從濃濃困倦里醒來。
她睜開惺忪睡眼。
裴凜抽回手指,面色依舊淡然自若。
意識到裴凜做了什么,聞星落坐起身,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裴凜的臉頰上迅速浮現出鮮紅指印,他側著頭低垂眼睫,在聞星落注意不到的角落,暗暗蜷了蜷那根濕潤的手指。
如同回味般,他勾起唇角。
聞星落清楚地捕捉到他的笑意。
被冒犯的羞辱感,如同綿綿細針扎在心口。
她拔下金簪,毫不猶豫地刺向裴凜的心臟!
裴凜輕而易舉握住她的手腕。
他雖年少,可身量卻很高,力氣也十分驚人。
他禁錮住聞星落,垂眸看她,幽幽道:“尋常習武之人尚且不是裴凜的對手,何況郡主?”
聞星落眼眶通紅,“閹奴,臟東西,滾出去!”
她并不是瞧不起閹人。
可裴凜的所作所為著實令她深惡痛絕,她必須要用最能侮辱裴凜的字詞辱罵他,方能勉強解恨。
裴凜并不惱。
他松開聞星落,起身正了正錦袍。
他拿起白玉拂塵,瞥向床榻上的少女,“我常常想,我怎么也算是對你有恩吧?當日蓉城,若非我換掉你和聞如風的茶,你這輩子未必能懷上子嗣。今時皇宮,若非我暗中為長公主鋪路搭橋,她也未必能順利寵冠六宮。我不過是與你親近一番,你何故如此委屈?”
聞星落迎上他的目光,啞著嗓子一字一頓,“我讓你滾出去!”
裴凜勾唇笑了笑,轉身離開了營帳。
聞星落眸底沉寒,又將軟枕狠狠砸在了氈簾上。
次日。
魏螢并不知曉昨夜的事,用了早膳,便開始商議進白玉京的事。
她也是大魏皇族,她是知曉白玉京的所在的,與諸侯王討論了一個時辰,欽點了一隊精銳,又安排了數千精兵隨行,就和聞星落啟程了。
姐妹倆騎在馬背上,魏螢看了看聞星落的面色,“表妹昨夜沒睡好?”
聞星落強打精神,“無妨。”
穿過樹林,聞星落想起什么又問道:“我記得謝瓚給表姐喂了蠱毒,說是不能離開他超過十里地,否則就會心脈俱損暴斃而亡。可是我瞧著,表姐現在仍舊好好的?”
“哦你說那個呀,”魏螢拿馬鞭指了指跟在后面的裴凜,“他想法子替我壓制了體內的蠱毒。表妹有所不知,裴家追隨魏國皇族數百年,魏國每一任國師都是從他們家族里挑選的。裴家族人不僅擅長巫術,對醫毒也頗有研究。”
聞星落緊了緊韁繩。
她忌憚地盯了眼裴凜,沒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