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于修彎腰扛起昏迷的高誠一步步走向宿舍的方向。
這一腳是高處的一腳,連長起碼能睡七八個小時。
也好,起碼不會再陷入無盡的悲傷跟頹廢中去。
他的神魂被徹底的擊碎了。
封于修不理解當兵的榮譽,也不理解連長的思維。
他的目光冰冷且平靜。
整個七連空蕩蕩的。
食堂也變得寂寥無人,司務長走的時候讓他們去其他的連隊食堂搭伙。
封于修有些憤怒,他好不容易吃了幾天小灶,卻又要落到了吃苦耐勞的日常中。
將高誠放在了宿舍床上,蓋上被子,雙指并攏放在高誠鼻前,能感受到細微的呼吸后,封于修轉身關上門離開。
踏踏踏!
封于修沉默了許久,此刻七連除了他跟連長,走路竟然帶著寂寥無人的回響。
他沒有回去宿舍,徑直走下樓,手中拎著一串鑰匙。
整個連隊所有門的鑰匙都在他的手中。
此刻,除了連長,他就是鋼七連最大的官了。
用甘小寧的話來說,他是常務副連長的官職。
打開食堂大門,封于修繞在后廚。
冰庫內堆積的食物還有一些,全都是一些硬菜,豬肉,魚蝦,牛肉還有幾箱子青島啤酒。
封于修露出淡淡的笑容,“司務長還是留了好東西的。”
他除了練武,做飯也是一手,前世經常被追殺,導致他的手藝算是不錯的。
曾經在香港尖沙咀躲了一年多,在那個大廚飯店打工。
不過,他可并不打算拿起廚子的手藝。
“跟六連搭伙嗎?”
封于修想了想露出笑容。
啤酒這玩意他是不喝的,至于連長估計是不喝的。
于是第二天,封于修將這些啤酒全都送給了六連的司務長。
“你是說開個小灶?你以為你是干部啊,就是你們連長來了都得跟我們吃飯,東西拿走拿走,把我們六連當場點菜的飯店了?”
六連司務長滿臉的憤怒,驅趕著封于修往外走。
封于修微微一笑,“別急啊司務長,食材我們連有,就是讓你們的炊事班麻煩一下,您也知道,我們連長最近心情不好,有些內向,不愛見人。”
“他很狂躁。”
司務長愣了愣,有些理解,“七連出了這么大的變故,他又是一個好強的人,要長時間的頹廢了,希望能盡快走出來吧。行,那這酒?”
“司務長,食材可不能克扣啊,您也知道,我們連長他脾氣……最近還是別招惹了。”
“你小子,明里暗里拿你們連長頂事是吧?”六連司務長錘了封于修一拳。
“您看您說的,這不是兄弟連隊互相照應嗎?我先走了啊,啤酒你們用著。”
封于修改變了計劃,他急切需要營養滋補全身。
最近跟司務長吃了小灶后,身體各項機能都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之前的錘煉導致的肌肉酸疼跟胃部吐酸水的病癥也消失了。
食補才是武者真正的良藥。
封于修終于走進了三班宿舍內,十二個人空了十一個。
唯獨他的床板上鋪蓋整齊的折疊,墻上掛著的錦旗是那么的刺目顯眼。
他似乎還看見了白鐵軍彎腰擦皮鞋的身影。
只是一秒鐘,封于修重新變成了冷漠。
他不是喜歡念舊人,打了一壺水從連部找出連長的好茶給自己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