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躺著一包食鹽。
雙掌被玻璃碎片劃破的上百條口子下,一把撕掉了食鹽,雙手插入里面。
“嘿嘿……”
黑暗下的空闊大樓,滲人的低吟從四面八方的縫隙缺口逃逸出去。
猶如鬼魅的譏笑。
兩個執勤兵站在遠處互相看了一眼對方。
“七連……沒人了吧?”
“好像是,高連長走了,就剩下那個許三多了。”
“算了,不去那邊了,一個被搬空的七連,就剩下一個人了,別去招惹了。”
兩人很自覺的轉身繞路。
在這個時間點,尤其早上七連被搬空后,面對這么一個兵。
這個剛剛再次單挑了整個連隊的兵。
他們兩個還不想爬著去。
那就是一個不顧一切的兵,上頭起來誰都能干一腳。
——
刺痛!
如同綿綿細雨般侵入肉體的刺痛,逐漸的轉變為了巨痛。
封于修撕開傷口將鹽跟血的混合倒了進去。
如此劇烈的痛苦下,他的困倦很顯著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眼神只有強烈的執著,對于目的必須達到的執拗。
這個世界只要方向對,沒有什么是玩命得不到的,封于修認準了方向,他就得玩命!
這一夜注定不好過,他在疼痛中撕裂情緒,在巨痛中分裂意識。
逐漸的,他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黑暗被白熾燈的微光照亮了眼前的區域。
一雙牛皮鞋映入眼簾,逐漸的由下往上看去。
一條牛仔褲,一件花格子短袖。
當看清來人的面容后,封于修露出了笑容,笑容醞釀著恐怖的殺意。
這殺意來的這么干脆。
轟!
右手拳變為掌,用盡全身的力氣從來人最為柔軟的下巴皮膚插入進去。
濃郁溫和的鮮血瞬間包裹整個手臂,封于修似乎發了瘋一樣,不斷的向上,不斷的向上。
直到整個手臂貫穿了來人的腦袋。
那一拳穿破了頭蓋骨,白色跟紅色的渾濁夾雜下,他的整個右臂被漿液包裹。
“夏侯武,你死了!這次你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身體本能不在發出死亡的警告后,封于修意識松懈徹底陷入了黑暗中。
太累了。
這一晚太累了。
不知道是因為巨痛讓腦部陷入了自我保護中,還是因為全身骨骼的壓迫讓他陷入了暈厥。
這一天,他睡到了下午六點。
安靜的躺在水泥地上胸膛微微起伏。
直到窗外的一縷陽光照在了眉心,封于修緩緩睜開眼睛。
“總算撐過來了。”
他坐起身看著雙手斑駁的傷痕,整個手臂上面被鹽水凝固。
站起身轉身走進了廁所,對著出龍頭開始沖刷血漿。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鏡子里面慘白的自己,對于雙手的刺痛沒有任何的感知。
“夏侯武……遲早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