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百順有些茫然,他不明白兒子這句話的意思是什么。
于是更好的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站在了車側面,彎著腰將匾額上面的字讀了出來。
這或許是他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字了。
【集團軍一等功臣——許三多】
低著頭看了看手中的勛章,也是這個字。
“行了行了,哪有天天這樣的事,我做生意嘛,講究的是和氣生財。”
說是說,許百順小心翼翼的將勛章放在了懷中,轉過身看著封于修粗糙的面孔。
作為大男子主義的農村人,他是無法做出擁抱的行為的。
只能重重的拍了拍封于修的肩膀,“走了,回去給你寫信。好好干,你們首長跟我說了,你大有前途的。”
轟隆隆!
車輛發動離開了連部大門。
許百順頓時有些心酸,嗓子眼生出了酸澀發癢的感覺。
“兒子啊,好好干啊,活出個人樣來。”
封于修平靜的看著夕陽下的老頭借著逆流的陽光抹著眼淚。
這一刻,許百順更加堅定了一個想法。
有錢沒用,還不是被人毆打,只有靠著國家才能真正的安生。
他兒子只是一個部隊的士官班長,就能夠相隔千里之外,讓下榕樹的那些人付出代價。
這個現實讓許百順土豪的心態徹底更改。
——
“叔啊,坐好了,看不見后面了。”白鐵軍擦了擦眼淚,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相比于許百順暴發戶的行徑,如果沒有太大的意外,他的老父親永遠會困在九曲十八彎的層層山巒里面。
終日只能上山砍柴,進入依舊還沒有通電的土坯老舊房間內。
那里面的黑暗潮濕,土炕上的油膩發黑的被褥散發出難聞的雞屎味。
“我兒子是不是挺能干的,我看你們好多首長都為了他跟我說。”許百順擦了擦眼淚收拾好心情問道。
白鐵軍猛點頭,“那是,全軍標兵啊,您兒子可是殺……”
“白鐵軍!管好你的嘴!”甘小寧厲色對著白鐵軍吼了一聲。
許百順嚇了一跳,瞪著眼,“咋?我兒犯錯誤了,他爹不能問了?”
白鐵軍臉色都白了,他的咽喉直接通往屁眼,說出的話都是不經過大腦皮層的,直接從嘴里蹦出來。
這導致他沒少在新連隊受處分。
急忙顫聲解釋,“不是的老爺子,您也知道我們是部隊,這是軍事秘密的,都怪我……啪!”
白鐵軍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說順嘴了,您兒子很優秀的。”
“哦哦哦,那就中。”許百順終于放心了下來。
這趟來部隊看見了自己的三兒子,帶回去了一包沒有見過的香煙。
這是成才的爹都沒有享受的待遇,等回到了村里,專門去一趟村長的家,也讓他見識見識什么叫特供香煙。
相比于其他的,面子對于這些老舊的農民是第一重要。
車開到了車站,甘小寧跟白鐵軍互相看了一眼,將車停在車站門口上了鎖。
兩人提著許百順的包裹上了車找到了座位。
“麻煩你們兩個了,東西給我就行了。”
許百順說著撕掉了封條,掏出一條煙遞了過去,“我知道你們當兵的不容易,津貼都用來花了,這條拿著。”
甘小寧跟白鐵軍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許百順皺起眉頭,“不抽煙嗎?我聞見你們身上煙味了,拿著吧,別發揚風格裝大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