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奔跑,幾個筋疲力盡的人睡在一塊洼下的草地里,甘小寧睡夢中猶在舔著嘴唇。
伍六一過來,靜靜地在他們身邊坐下。
成才是睡得最為警醒的,他睜開眼看著伍六一的背影,他看見伍六一的咬肌在嚼動著,不由得問道:“你在吃什么?”
伍六一咬著牙,“吃早飯,你吃嗎”。
“早飯?”甘小寧的眼睛忽然就迷迷糊糊地睜開了。
伍六一再次低沉的聲音發出,“來一口,新鮮的。”
甘小寧的神志頓時就清醒了,睜眼一看,卻跳了起來:“我的天哪!班副在吃老鼠!”
伍六一腳邊放著幾只沙鼠,雖然已經洗剝干凈,但鼠就是鼠,永遠讓人看了不舒服。
伍六一糾正說:“這不是老鼠,是沙鼠,也叫草原鼠。”
幾個人全嚇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伍六一在那兒嚼著,強忍著一股要吐的感覺。
甘小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貓呀?我是說,這好吃嗎?”
伍六一的臉甚至都扭曲了,但仍然在嚼:“你們很走運了,睡醒來就有得吃,我是一邊嚼一邊想起它們活著時候的樣子。”
終于,伍六一皺了皺眉,說,“我不能再吃了,再吃一只我就要吐了,這些全是你們的。”
“嘔!”白鐵軍率先吐了出來。
他們原本跑了一段距離,打算趁著晨曦未曾消散的時候睡一覺的。
晚上都沒有睡好,體能消耗的過于大了。
因此不得不用睡眠來補充體能,可一睜開眼睛發現班副在吃老鼠。
黑色的毛皮下,血管跟紅色的肉還在跳動著。
就好像吃一只剛剛死亡神經還有所感知的尸體。
對,就在吃尸體!
“你們不吃,就得被淘汰!那包口糧你們大多數人都吃光了,就剩下我跟成才了!你們注定會被淘汰!我不會!”
伍六一匕首挑了一片血肉塞進嘴里,腮幫子鼓鼓的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我得走到最后!為了進入特種部隊,我準備了多少年了!三分之一的名額肯定有我一個!”
“成才,我以為你心思重,但在這一方面你不如我!我能常人做不能!”
說著他看向了臉色發白的成才。
成才頓了頓,慢慢的低下了頭,目光閃爍片刻豁然抬起,拿出匕首挑了一片肉,“我剛剛從草原五班出來,出來的時候我告別了所有人。將自己所有的東西全部給他們分了!”
“我是告別,我不會,也不可能再次回去了!那太丟了人!”
說著他抓了一把老鼠肉牙齒咬了一口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班副啊,我們犯得著嗎?”甘小寧捂著嘴巴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這太讓人可怕了。
伍六一瞇起眼睛,望著一點一點升高的太陽說:“我不知道犯不犯得上,我就知道再不吃今天就沒人撐得下去了。”
成才幾乎和甘小寧一樣的表情:“你就那么想贏?”
伍六一看看他們嗤笑道:“不想贏你來干什么?這不是演習,這是淘汰。記住,要三個,我們是七個。你不吃,你在三個之外,我在三個之內。”
其他人紛紛的開始了動容。
他們知道伍六一說的沒錯,一旦失去了體能,他們會徹地的被淘汰。‘
一個士兵剛剛將第一口肉放進嘴里,下一秒發出干嘔的聲音捂著嘴巴跑到一邊嘔吐了起來。
聽著那撕心裂肺的嘔吐聲音,甘小寧跟白鐵軍下意識的捂著嘴巴,“絕不可能,哪怕餓死了,都不能吃老鼠!還沒有這個程度,又不是過雪山的日子!”
兩人驚恐的后退。
打死都不可以吃老鼠,那玩意萬一有傳染病呢。
他們兩個本來的規劃就是加入偵察營的,犯不著跟伍六一這樣的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