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的時候,封于修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士兵對著他敬禮的。
身后軍官咆哮的指指點點。
鋼七連徹底煙消云散了。
“我會想他的。”成才嘆了口氣。
唯獨伍六一直勾勾的盯著鋼七連宿舍,眼神沒有絲毫的波瀾,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車輛搖晃著,他的腦袋上下顛簸。
車從702團的大門口出去。
成才伸了伸懶腰,“再也不回來了。再見了鋼七連,再見了702.”
袁朗戴著墨鏡一言不發的聽著成才的話語。
他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兵能蠢成這樣。
——
“營長,他們走了。”
史今氣喘吁吁地從樓下跑上來,推門看見高誠背對著他,站在窗口望著遠處。
“知道了,史今啊,七連就真的沒了啊。”高誠的聲音說不出的落寞。
史今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的眨眼。
鋼七連沒了,最難受的就是高誠了,第二個是他跟伍六一了。
“以前我總覺得要對不住你了,但因為許三多,你被保下來了。然后我就覺得要對不起伍六一了。可他也進入了更寬闊的不對了。”
“于是,我看向了許三多,他來七連的時間最短,跟我接觸的也最少,我總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了。”
高誠摸索著從懷中掏出一盒煙,點上后重重吐出煙圈,“我是總覺得是不是許三多幫了你們?他這么一個悶驢,按照這個性格,在部隊是吃屎的玩意。可現在卻讓所有人都喜歡,都看重。”
“你知道嗎?團長跟老a的大隊長那次吵起來的時候,差點打起來。就為了這么一個兵。”
“有點不可思議啊史今。”
史今露出笑容,“營長,這不是說您的眼光好嘛?這么一個好兵能被您看上。”
高誠冷笑一聲,“史今,你今天有點陰陽怪氣啊,你現在只是代理排長。后天去軍校吧,我推薦的。不然你遲早要走的,永遠就是一個兵。”
不上軍校進修,兵永遠就是兵。
只有從軍校出來的才是軍官。
史今擠出笑容,“營長,我自己個覺得,兵還是可以發光發熱的。我們師部可是有好幾個一級軍士長的,他們也好幾十年了。”
“是個屁,你以為人人都能混到一級軍士長?后天去。別逼我扇你。”
史今哎了一聲。
高誠抽了最后一口煙屁股,“甘小寧,馬小帥,白鐵軍三個手續怎么樣了?”
史今想了想,“都好了,今天就可以報道了。”
高誠點了點頭,“嗯,能帶走幾個就算幾個吧。”
……
……
他們去的是陸航機場。袁朗的越野車通過機場口的哨卡,穿過跑道,駛向一架正待發的輕型直升機。
“我靠,飛機啊!我們要坐飛機了嗎?這輩子還沒有坐過飛機呢。”成才張大嘴巴目瞪口呆。
就連平日都很穩健的伍六一此刻都露出了震驚。
袁朗眼神一直盯著封于修,看見封于修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那就不是假裝的鎮定。
他終于微微皺起了眉頭。
對于這些人他是專門背調過的,三個都是農村來的。
河南某個縣城下榕樹,那個九曲十八彎的貧窮地方。
飛機這種東西是決然不可能見過的,更不要說是要坐飛機了。
難不成眼前這個兵是一個天生冷漠的人?
“走吧,上飛機吧。我們的路還長著呢。”
袁朗帶頭走了上去。
飛機發出轟鳴的聲音嚇得成才連忙捂住了耳朵。
“許三多,坐飛機的感覺怎么樣?”成才捂著耳朵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