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啥時候的事兒?”李二牛瞪大了眼睛。
“當然是過去的事兒了!那時候咱們鐵拳團在前線,老黑還是個十七歲的新兵!陣地反復爭奪,他都嚇傻了,躲在貓耳洞里不敢出去!”王艷兵說得好像他親眼看見了似的。
“不會吧?他還會害怕?”李二牛不信。
“我蒙你干什么?”王艷兵說。
“那后來呢?”李二牛問。
“后來敵人打上來,他們班其他戰士都犧牲了,就剩下他一個活著的!敵人沖上陣地,足足有半個連!他躲在貓耳洞里面,手里拿著一把工兵鍬!”王艷兵講得很認真。
“他的槍呢?”李二牛問。
“那時候肯定順手摸到什么是什么了!槍早就不知道丟哪里去了,就摸到一把工兵鍬!敵人鉆進貓耳洞,要抓他出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老黑還是個活人!他一鐵鍬就削掉敵人半個腦袋,然后抓起敵人的沖鋒槍沖出去沒命地射擊!”
何晨光聽得入神,李二牛簡直聽傻了。
“敵人以為陣地上沒我們的人了,結果半路殺出來個老黑,措手不及,屁滾尿流,以為中了埋伏!老黑一個,嚇跑了半個連!但是全班的老兵都犧牲了,他到處挖,叫這個叫那個。”
李二牛目瞪口呆。
王艷兵繼續講:“后來援軍上了陣地,只看見哭得已經哭不出來的老黑,還有一個班老兵的遺體,排列得整整齊齊。
炸斷的胳膊、炸斷的腿,都被老黑擺在應該在的位置上。
連老兵被炸出體外的腸子,都被他塞回了肚子里……”
“老黑就在那一天長大了,不再是個新兵蛋子,變得沉默寡言……一等功臣,乖乖!有幾個胳膊腿全乎的一等功臣啊?可他對這個軍功章沒有什么感覺,在撤離陣地的時候,他把它埋在了陣地的土里面……”
何晨光不知道想著什么,一個人蒙著被子眼角的淚水流淌了下來。
老黑站在宿舍外,全身顫抖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這一夜,新兵們都對于老黑班長生出了敬畏心。
這個年代還有上過戰場下來的老兵,那簡直就是戰神。
——
凌晨四點,李二牛一個人睜開眼睛走了出去。
何晨光跟王艷兵兩人同一時間睜開眼睛對視一眼。
兩人躡手躡腳的跟了上去。
他們倒要看看,這位強的離譜的排長到底是怎么訓練法。
——
封于修站在夜色下的訓練場地等待著。
不多時,李二牛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封于修眼神冰涼的盯著他,“八百米的路程,跑的跟豬一樣喘。”
李二牛連忙低下頭不敢多說。
“從現在開始繞著訓練場跑。”
李二牛啊了一聲,“排長……跑多久啊?”
封于修翻手掏出三根針扎在李二牛脖頸上,“跑到我說停下來為止。”
李二牛摸了摸后脖子,哭訴的喊道:“排長,你……你怎么用針扎俺啊……你……”
啪!
封于修翻手一巴掌扇在李二牛臉上。
一瞬間,李二牛的右臉腫大了起來。
“你沒有說話的機會了,在說一句我撕爛你的嘴。”
“跑!”
李二牛慢了一步,被封于修一腳踹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