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魯憨笑起來,小心翼翼的從大提手漆盒里輕輕拿出幾個東西,“這些都是四公子讓小的送過來,他說您這屋里還是簡陋了些。”
說完,雙手捧著一柄看上去不輕的碎花纏枝橢圓黃銅寶鏡,輕輕放在炕床之上的炕桌。
“少夫人,這是四公子專門給您送來把玩。”
接著又把其他物件拿出來,有一個八寶多彩飛云漆盒,忍冬接過來打開,也驚嘆道,“真好看,少夫人您瞧。”
宋觀舟瞇著眼,不知裴岸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大清早給她送什么禮物,看著這套孔雀吐蕊金步搖,她只瞟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看著阿魯,“什么意思?”要說作為賠償,國公爺已經替他賠償了,那個溫溪山莊抵這些頭面妝鏡無數。
阿魯賠笑,“四公子早想著給少夫人您備上些精致頭面,前些時日交代況享樓的掌柜,這不今兒一大早就送了過來,您瞧著看,如需修整還可以讓況享樓的拿回去。”
太陽從西邊升起來。
宋觀舟沉思片刻,讓忍冬收下。
晚間,阿魯又小跑來院里,正在跟忍冬對著嫁妝單子的宋觀舟看著滿頭是汗的阿魯,有些無奈。
阿魯全然當沒看到,只是躬身笑著說道,“四公子還有一會兒才下值,今兒還請少夫人稍待一會兒,四公子說來同您一塊兒用晚飯。”
他娘滴!
裴岸有病嗎?
一會兒送禮,一會兒用飯,是不是晚上還打算歇下來?
這是藥下重了?
古代男人這么不經撩,她不過就是嘟囔著一句愛一個人就該奔放,這是把裴岸給整不會了?
縱使宋觀舟不樂意多跟裴岸接觸,可耐不住三番五次裴岸主動上來,她才想脫口而出的拒絕,忍冬就馬上接了話茬,“好,一會兒奴去廚房多要幾個四公子愛吃的菜。”
阿魯一看忍冬識相解圍,馬上笑道,“冬姐不必操心,我一會兒去廚房全部取來就是。”
等阿魯退下,宋觀舟嘆氣,看著忍冬,“你如今真是會做我的主了。”
忍冬趕緊起身行禮,“少夫人說的哪里話,奴等做下人的,就巴望著少夫人您夫妻和睦。少夫人心里有氣兒,也得允四公子到跟前賠不是,您一個勁兒的不理他,時日長了定然不美。”
院落里幾個丫鬟媳婦子可算是看明白,這少夫人如今根本不把四公子放在心上。
何況,忍冬想到昨夜裴岸不打招呼就悄然離去的事兒,今日說什么,也得攏著四公子在韶華苑。
看著忍冬半蹲身子,沒她首肯也不敢起身。
只能松了口,“起來吧,萬事不可強求,冬兒。”
忍冬道了謝,起身后輕輕給看著嫁妝單子的宋觀舟低聲說道,“少夫人,您同四公子是夫妻,往后日子還長著呢。”如今夫妻二人膝下未有生養,時日久了,四公子身邊自然會有佳人上來,到時候一個沒有嫡子的少夫人,還沒有娘家撐著,在這府院里將會寸步難行。
她所擔憂,在宋觀舟這里根本不是事兒。
生子?
先活著吧。
主仆二人正在閑話時,楚姑姑的聲音從院落里傳來,“少夫人可在?”蓮花上前行禮,笑著稟報,“少夫人正在里頭,姑姑且容奴去稟報。”話音剛落,穿著素色帶袖比甲和紅藍間裙的忍冬就掀開門簾招呼道,“姑姑請進。”
楚姑姑看了看越長越白的蓮花,笑了起來,“四少夫人這里果然會養人,原本還是黃毛丫頭,如今也白嫩起來。”
說得蓮花小臉羞紅,忍冬迎了她進去,她也拉著忍冬上下打量。
“你也不錯,氣色什么的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