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隱晦,宋觀舟看過太多宅門小說,知道大概。
“可覬覦裴四這樣的有婦之夫,如何算計呢?”
“少夫人,這大姑娘不可不妨,如今她未婚女子,卻與四公子、秦二郎親近。嘴上說的是摯友,可哪個大家閨秀這么與男人胡來,還時常在滿月樓攢宴,哄著兩個男人過去玩耍。”
聽聽就覺得出閣。
可惜她做得隱秘,秦慶東與裴岸都是端方君子,不與人云,不然——
“我早知她看上裴岸,但拿不準她會如何算計我……”
宋觀舟實話說道,怎么可能不防?
忍冬趁著暮色將近,湊到宋觀舟跟前,細細說了幾個手段,“往后大小宴上,若有大姑娘在,少夫人就得上些心,吃的用的,奴一定會看好;往后出行,咱也得點幾個侍衛跟著;還有……,朱寶月那樣的伎子,少夫人以后不理為妙。”
宋觀舟咦了一聲。
“我當然不曾理會。”
忍冬嘆道,“我的祖宗,奴的意思是不可與之往來,哪怕四公子再去樓子里耍玩應酬,您再不能像上元看燈那般,打上門去。”
嚯喲?
“這與金拂云有什么關系?我管教自己的丈夫,還得擔心她來?”
忍冬輕輕跺腳,“少夫人,不可被金拂云拿了把柄,若她胡亂攪一通,引得你同四公子再生了齪語,休了您怎么辦?”
“休了正好!”
宋觀舟聽得來氣,啥都得防備,如何過日子?
忍冬哎喲一聲,“祖宗!祖宗!您是答應奴的,萬不可鬧脾氣。”
“知道知道,還不容我氣憤一下,那裴四真這么惹人愛,丟了出去,省得拖上我一條性命。”
“祖宗!”
忍冬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您是要了奴婢的命。”
“起來說話!”
宋觀舟也是頭大,忍冬知她不喜,起身后壓著嗓音近乎哽咽,“您總是把休妻放到口中,不如尋那壯姑孟嫂來同您說一番沒了丈夫,這世道上頭女子何等艱難?您就算狠了心,不管不顧我們這一屋子苦命的奴婢,那也得為仙去的娘家老大人老太太想想,他們萬般艱難給您選了好來處,您怎么就不好生珍惜呢?”
說罷,淚珠子滾落。
宋觀舟扶額,“行行行,我聽你的,以后不提休妻。”
忍冬忍不住心中悲傷,她不理解宋觀舟為何把離開男人后的日子,說得那么輕松……,上到達官顯貴下到販夫走卒,誰家女兒愿意嫁了人還被休回家……
何況——
宋觀舟若真是出了意外,她們幾個跟著的媳婦婢子,恐也是飄零浪蕩,生死由命。
“少夫人,您就是奴婢幾人的主心骨,您萬萬不能出事。”
好好好——
老娘跟老天杠上了,爭取不腰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