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太太一把拽了蕭引秀落座,“你在這府上管事兒,難不成半點不曾覺察,觀舟養傷十數日,那秦家二郎竟然是不管不顧,留在韶華苑——”
蕭引秀面帶尷尬,“二嬸莫要擔憂,二郎同四郎本就是一處兒長大,親如兄弟。”
“哎喲!”
梅太太憂心不已,“親兄弟?大伯子扯了親弟妹的裙子,這事兒也不是少見,何況——,二郎不管從相貌還是才學、家世,都與四郎相當,白日里岸哥兒去上值,留著孤男寡女二人四目相對,觀舟年輕不知事兒,日子長了若與李嬌娘無二,那讓岸哥兒如何是好?”
這——
聽到這里,蕭引秀笑不出來,因為梅太太說中了要點。
宋氏長得狐媚子一樣,秦二郎又整天無所事事,常年混跡秦樓楚館,二人真是看對眼了——
她勉強擠出笑意,僥幸說道,“二嬸太過擔憂,太子妃出自秦家,門風不容質疑。至于觀舟,長相明媚嬌艷,可也得了宋大學生細心教導,這番出格行徑,定然不會……”
梅太太嘆道。
“不瞞你說,我是心疼岸哥兒,他自小跟你姑母不親,后來又攆到沁姨娘跟前教養,素來心軟。好不容易得了今日功名,我真是不舍得他折在這等事上。”
蕭引秀滿眼憂愁,“不瞞二嬸說來,私下我也想過秦二郎這般不管不顧住下,確實不合時宜。可那是秦家二郎,素來浪蕩不羈,四郎偏又心大,我一個做嫂子的,提不得說不得,也是沒有辦法。”
梅太太拉過蕭引秀,耳語幾句。
蕭引秀面上遲疑,“恐是不妥?”
“如何不妥?與四郎說明,總好過事后后悔。”
沉吟片刻,蕭引秀喚來楚姑姑,吩咐道,“你去韶華苑請四郎過來,就說府上要事,世子而今外出,請他來做個主。”
楚姑姑得了令,帶著小丫鬟紅茶,打著燈籠過去。
說來也是巧,剛到韶華苑,就見到裴岸正站在凳子上,牽引著葡萄芽往上攀爬,又攏了薔薇架子,低頭同一旁斜倚在躺椅上的宋觀舟問道,“可是這樣?”
宋觀舟仰頭看去,“蓮花,給四公子遞上繩子,綁穩架子。”
另外一側,翹腿歪靠在交椅上的秦二郎嗤笑,“如此搭法,長出來的枝丫哪里好看?你得搭成斜坡狀。”
“不做事還指手畫腳,憑地多話。”
裴岸下來,對著秦二郎毫不客氣,秦二郎哎喲直呼天道不公,“夫妻二人都朝著我撒氣,白日里宋觀舟你裴家姑娘跟前,好不給我臉,等你?值歸來,又拿我吆五喝六,真是愈發住不下去。”
“那你早些回去,春哥都哭了幾次,說老太太甚是思念。”
秦慶東哼了一聲,“渾說,前兒我才回去請安。”
楚姑姑叩門入內,給三位主子見了禮,說了蕭引秀的吩咐,秦二郎毫不客氣揮手攆他,“快去快去,我同觀舟下棋。”
好的也是他,不好的也是他!
裴岸無奈,凈手后同楚姑姑一起往世子房中去了。
古妙鳳本來在蕭引秀那處就無聊,早喊了丫鬟提燈來韶華苑,想著過來一場不能白來,哪曉得韶華苑門戶大開,葡萄架下,那眉目清俊的秦二郎正與宋觀舟調笑!
娘喲!如何使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