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想到金拂云的桃花宴上,眾人對宋觀舟的排擠。
話到此處,唯有起身應了是。
從世子夫人房中出來,未走幾步又看到打道回府的古妙鳳,裴岸少不得問聲大嫂子何處去。
“四弟不知,晚間陪著母親妹妹們多吃了些,這會兒母親同淩哥兒母親說話,我并帶著幾個丫鬟散步消食。”卻不敢提門前看到的二郎與四弟妹親近之態,想到都過來長房一趟,只得提到宋觀舟,“四弟妹身上可在好轉,前幾日我同母親來探,行走也是艱難,受了不少罪。”
“多謝大嫂子掛心,總歸是傷筋動骨,外傷諸多,將養起來也不是一日兩日的,恐也得幾個月。”
古妙鳳對著裴家最為好看的小叔子,不好得直視,“本要去探一番四弟妹,可母親這邊還在說事兒,恐是改日再來。還請四弟囑咐四弟妹,好生養傷。”
只待裴岸遠去,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后,古妙鳳微微嘆氣。
轉身囑咐身邊親近的丫鬟,“這府上事務,一概不得外傳!若是那個爛蹄子敢嚼舌根,瞧我不打殺發賣出去。”
一干婆子丫鬟紛紛應承,自是不敢。
可接了婆婆梅太太回府路上,梅太太卻憂心忡忡,古妙鳳攙著她,微微嘆道,“母親勿要擔憂,四弟聰慧,一點就明。”
“哎,好馬配不到好鞍,好人卻配個歪婆娘。”
啊?
古妙鳳趕緊回身,看了離得兩三步遠的丫鬟婆子,忍不住提點梅太太,“母親休要這么說,四弟自有主張。”
梅太太曾經也是在國公府老夫人跟前討飯吃的,自來謹慎,今晚說這話,算是老太太忍無可忍。古妙鳳伺候婆母十來年,哪有不知道她性子的,趕緊扶著往后走,“母親先回房吧。”
果然,剛進正房內室,古妙鳳才揮退仆從,梅太太戴著指環手鐲的巴掌,重重拍在炕桌上。
“……若不是我那老嫂子出了家,秀兒年輕擔不住府內中饋,我何苦去那房中說這些話?”
古妙鳳親自斟茶,“母親用心良苦,四弟必然是知道的。”
“他知道什么?”
梅太太氣得大喘氣,忍不住斥責起來,“我知觀舟這次救人英勇,淩哥兒桓哥兒也得虧是她,可總不能恃寵而驕吧。瞧瞧,而今把岸哥兒迷成什么樣了?”
“消消氣,母親,岸哥兒歷來聽話,您說的他必然記在心里,可那二郎是何等人物,性子浪蕩,又生在那樣的府院,總得慢慢來。”
梅太太怪裴岸堅持己見,最后看似妥協的幾句話,也不過是敷衍她這個長輩。
她拉著古妙鳳道,“幸而樺哥兒有你,大度乖巧懂事,不然母親只怕早被氣死。”言外之意,說那宋觀舟有些不守婦道,古妙鳳本要說自己在韶華苑門口親眼看到的一幕,這會兒也咽了下去。
可婆母怒氣難消,她硬生生陪了半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