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朱寶月看向裴岸,盈盈一禮,道了個萬福,“往日是寶月沖撞少夫人,而今少夫人是奴等救命恩人。以后四公子跟前,奴就不單獨作陪,免得讓少夫人傷了心,還請四公子原諒則個。”
話音一落,滿室寂靜。
眾人尷尬的看向裴岸,裴岸也有些錯愕,他尚不及反應時,秦慶東爆發出驚天狂笑,“哎喲,寶月姑娘,怎地如此認真——”
朱寶月微微搖頭。
“但凡是少夫人難過、猜忌的事兒,奴定然不做,哪怕今后得罪了四公子。”
言辭懇切,不容拒絕。
裴岸面上尷尬笑道,“內子猜忌,原是以為我同姑娘有些首尾,而今她知道只是謠傳,再沒有生了為難你的心。”
朱寶月微微低頭,一張桃紅粉面嬌容甚是動人。
她斂起情緒,平和說道,“少夫人待四公子一片真情,奴也是女子之身,若真是成了親,自然是不喜自家相公出入樓子,四公子潔身自好奴自然知曉,可來得多了,少夫人哪有不掛心的道理。”
說罷,抱起琵琶道了聲去處,并上了二層畫舫。
秦二拍案大笑,肆無忌憚,幾乎是笑出了眼淚,“古往今來,倒是聽聞不少粗漢渾貨被雅士名妓拒在門外,可裴四你這般清俊郎君,竟也得了這樣的對待,笑煞我也!”
因有秦二這番豪放姿態,其他公子哥也跟著笑了起來。
裴岸連連掩面,“今兒真是沒了顏面,諸位郎君莫要再取笑裴四。”
下面呼聲笑聲,傳到上頭,金拂云本招來朱寶月吟詩作對,忽聽得這么個動靜,并讓盼喜去看看,朱寶月柔聲笑道,“大姑娘容稟,是奴說了話,惹來公子們發笑。”
金拂云不解,“說了什么?”
“只是說今后不再單獨坐陪裴四公子罷了。”
這下不止金拂云疑云重生,旁的女眷也聞聲走過來,“這是為何?”諸人皆知朱寶月就是做這營生的,裴岸那樣的郎君,有禮溫良,出手也不會小氣,定然是最好的主顧之一。
朱寶月在一群良家姑娘婦人跟前,自不能說些行當里的渾話污糟了姑娘婦人們的耳朵。
“京城上下,于奴這樣一個卑賤伎子有恩的貴人,一是大姑娘,二來也就是四少夫人。大姑娘從不嫌棄奴出身污泥之中,才有得今日同各位貴人一同游湖的機緣;可四少夫人還是忌諱奴的身份,想來是不喜四公子到樓里來,索性今兒把話說明,便是不做這樁生意,也不能寒了恩人的心。”
其他女眷聽完,莫不是目瞪口呆。
個個你瞅我瞧,竟是不知道如何應答,倒是金拂云冷笑道,“那日砸了你的滿月樓,一切罪責推到這兩個可憐的丫鬟身上,四少夫人性情如此,避著些也是好的。”
眾人了然,原來如此。
都是那宋氏過分潑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