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定然不能。”
慶芳捏著小拳頭,恨恨說道,“就算不進來,可這么三日五日惡心一次少夫人,少夫人難保不被氣死!”
憑地不要臉,還恬不知恥的說那些話,什么少夫人再長大些,必能體諒四公子仕途之苦。那四公子呢?
體諒少夫人什么了?
今兒一早的吵嘴,眾人看在眼里,少夫人不過就是求個真相罷了。
倒是四公子,外頭說博學多才,可還是不把少夫人當回事。
吵了嘴,抬腳就走,喝了一日花酒,回來還惹了這么個狐貍精說些矂臉的話!
正在兩人左右為難時,燕來堂的門戶突地大開,阿魯腆著臉笑道,“少夫人,實在是四公子吃多了酒,吐了好幾次,小的有些應付不來,只能請大姑娘跟前的盼喜姑娘搭把手,還請少夫人恕罪。”
宋觀舟頭也不回,似笑非笑,“阿魯照管好你家四公子。”
說完,扶著忍冬,跟著壯姑的燈籠就出門下了臺階。阿魯欲要多送幾步,忍冬回頭攔住他,“阿魯小哥快去照顧四公子吧,剛喂了他幾口蜂蜜水,剩下的也放在書案上。一會兒若是四公子還是喚口渴,你再喂上幾口。”
待交代完,人也扶著宋觀舟出了燕來堂。
蓮花慶芳正乖乖站在那里候著,宋觀舟也不多問,“回去再說。”
兩個小丫鬟肚子里藏著一肚子話,默不作聲跟著往韶華苑走去,半路要過垂花門時,聽得有人窸窸窣窣,似是吟泣。
壯姑打著燈籠重喝一聲,“是誰?”
聽得那處噼里啪啦一連串的聲響,壯姑不由得高舉燈籠上前幾步,又呵斥道,“哪處來的夜耗子,大半夜的在這里嚇人,再不出來,我且扒了你的皮。”
壯姑剛說完,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從矮樹叢中連滾帶爬來到跟前。
忍冬一步上前,攔在宋觀舟跟前。
“你是誰?哪個房頭的?大晚上不睡覺在這里裝神弄鬼,怕是不想活了。”忍冬呵斥完,那一坨黑影噗通跪下,邦邦邦磕了三個響頭,帶著哭聲大著舌頭說道,“奴是香果,不是故意驚擾四少夫人,實在是奴沒得去處。”
沒得去處?
宋觀舟撥開忍冬,走上前來,接著壯姑燈籠看了大概,這一看,倒吸一口涼氣,“怎地一臉腫成這樣?”
年歲還小的香果,這會兒一把鼻涕一把淚,原本杏仁兒一樣的眼眸子,這會兒也腫成一條細縫,歪斜在臉上,時不時的還擠出不少淚珠子來。
“晚間去廚上給嬤嬤要吃的,廚上見奴沒半個大錢,就為難起來,說宵夜只供給主子們。奴嘴笨,也哄騙不來說老爺要吃,挨了頓訓后空著手回去,哪料到幾個嬤嬤生了氣,脫下鞋幫子就給奴的臉上來了幾十下——”
忍冬趕緊上前扶起香果,左右看看,忍不住嘆道,“好狠的心,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怎么下得了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