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拂云差人去查了賀疆,傳來的都是夸贊之詞,非得雞蛋里挑骨頭的話,那并是這賀疆一心撲在公事上,少有閑心放在后宅。
可這算缺點嗎?
幾乎是錦上添花了,不好女色,后宅干凈,僅有的一個姨娘也不過是因為情分留在身邊。
甚至,賀疆私下也同黃家舅母說了,若是后來娘子嫌著礙眼,他并收了姨娘做干妹子,選門外地的親事嫁出去。
瞧瞧!
京城上下,富豪權貴幾多,可有幾個男兒能這么做的?
黃家舅母只是恨自己沒有嫡出的女兒,不然這等金龜婿,怎能讓給旁人!
金拂云原以為這一切不過是黃家舅母一時興起,哪里想到竟然有好事者修了書信到父親手上,也是!父親官拜大將軍,京城上下多少曾經的同僚好友,回來這三五月里,她也感受到了父親的人脈。
許多后宅遞來的帖子,她根本無暇顧及。
想著提前入京,謀算自己執著了三世的人,哪里想到居然招來一個賀疆——,這同以往幾世提親的人大為不同,那就是賀疆位高權重。
他雖說在大隆孤家寡人,但卻得了圣上喜愛看重。
兼之熒翡長公主芳名永垂,京城內外,皇城上下,對他多有幾分看顧及尊重。
當得知賀疆近乎完人時,她開始惴惴不安,如何推拒或者阻止這樁姻緣,成了她日思夜想的痛苦源頭。
兼之朱三傷口惡化,一直困在府中養病,那駭人的顛婆母子也失了蹤跡。
這時候她才知道,自己身在閨閣,還是被鉗制了太多。如今要私下抓那顛婆母子,也只能空想來著。
誰讓她沒有人手……
哭了半日的金拂云,最后還是拭了眼淚,扶著鎖紅的手顫顫巍巍再次站了起來。她眼神堅毅,表情執著,“修書快馬送去,讓余成帶人來京。”
余成?
鎖紅微愣,“大姑娘,余成若是來了,溧陽那邊的事情豈不是沒人管了?”
金拂云撩了額際散碎下來的亂發,沉聲說道,“讓余成自行做主,如今京城里更為緊急,他若不來,我手上無人手可用。”
鎖紅看著大姑娘哭得紅腫的眼眸,微嘆一聲,應了個好。
“讓他多帶些知根知底的人來。”
“這……”
鎖紅扶著金拂云往床榻上坐下,挨著大姑娘小聲問道,“大姑娘,您真是一心只有裴四公子嗎?”
鎖紅是她的奶妹子,奶娘當時奶了金拂云,小她四個月的鎖紅自滿月就吃的面糊糊養活。二人主仆將近二十年,知根知底。
如今,金拂云再不隱瞞。
“是,除了裴四,我斷不可能嫁給旁人。”
天!
鎖紅驚得站起身,滿臉錯愕,眼眸中既是心痛又是驚悚,“萬萬不可!大姑娘,您如此金貴,怎想著入那裴四的門,里頭宋氏不是好相與,何況——,大將軍與郡主,不,就算是奴,也不讓您去做了矮人一處的妾侍。”